可真等看到了皇貴妃本人,王永珠卻突然明白了為什么皇帝會如此盛寵這位看上去溫婉無害的娘娘了。
不說別的,就這暖閣的布置,這位娘娘的打扮,這種家常風,只怕在這宮中,都是獨一份。
想那皇帝,高高在上,孤家寡人。
天下美人任由他挑選,什么樣的佳麗不是唾手可得?
閱盡千帆后,只怕這種家常的感覺,才是皇帝的期望的吧?
想想當今皇帝年紀也不小了,在位十多年,這嘗盡天下美色后,稱孤問寡這么些年,兒子漸漸長成,后宮嬪妃皆要為自己,為自己的孩子打算,哪里有什么真情可?
皇貴妃不管是真家常,還是做出來的這種家常,反正應該是迎合了皇帝如今的心態(tài)。
難怪,皇貴妃本人家世不顯,雖然相貌也是頂尖的美人,可在這后宮并不算突出,卻能獨得皇帝寵愛。
不過容不得王永珠多想,前頭引路的那個宮女就上前稟告:“娘娘,衛(wèi)國公府世子夫人到了!”
那皇貴妃這才抬起了頭來。
王永珠順勢就下拜:“臣婦王氏永珠拜見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
皇貴妃忙伸手示意旁邊的宮女將王永珠攙扶起來:“免禮!快快請起!”
宮女們忙扶著王永珠站了起來。
等王永珠站定,那皇貴妃細細的打量了半日,才感嘆道:“和本宮想的倒真不差什么,只是這一路趕路,辛苦了吧?”
說著就賜座,又讓上茶和點心。
王永珠謝過,坐了下來。
皇貴妃看著溫婉,態(tài)度也十分和氣。
先笑著寒暄了幾句,“說來,本宮跟世子夫人倒真是有緣分。當初世子夫人染出來的布,得了本宮的眼緣,愛得跟什么似的。當初世子夫人還是微末之時,我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嬪。”
“當初誰都沒想到有今天。說來本宮和世子夫人都是有造化的,如今世子夫人已經(jīng)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一品誥命,夫君也年輕有為,前途無量。本宮也得陛下親眼,封了皇貴妃——”
王永珠微微一笑:“實不相瞞,當初娘娘能看中臣婦染的布,對臣婦和臣婦一家來說,真是天大的恩德。臣婦當年家里突遭巨變,朝不保夕。被逼無奈,才掙出這么一條活路來?!?
“也幸虧得娘娘親眼,解了臣婦一家的燃眉之急。也因為娘娘的賞賜,讓臣婦一家免了不少的麻煩。為此臣婦一家,還給娘娘立了長生牌位,遙祝娘娘芳齡永繼,萬事遂意。”
“臣婦更是沒想到,臣婦染布的那點子手藝,得娘娘看重,還能為娘娘晉升大典出力,實在是臣婦的榮幸!”
王永珠知道,如今她們和皇貴妃就是綁在了一條船上。
既然都上了一條船,沒必要做出一幅不情不愿的樣子來,何苦呢?
反正都是被皇帝綁在一起脫不了身了,倒不如表現(xiàn)好點,大家相處起來都舒服不是?
皇貴妃是個極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從嬪爬到皇貴妃的位置上來。
她感受到了王永珠的善意,笑意終于從嘴角爬進了眼底。
態(tài)度也更親熱了些,又特特夸獎了幾句王永珠當日送進宮,讓她在皇貴妃晉升禮上大放光彩的衣料。
王永珠也十分客氣的反拍了一記馬屁,說什么俗話說,人靠衣裝,唯有娘娘這般容貌氣質(zhì),哪里需要衣服來襯托?只怕這衣服再好,也敵不過娘娘容光,那衣服能大放光彩,也多賴娘娘出色,才將這衣服襯托出來了云云。
倒是哄得皇貴妃捂著嘴笑了起來,只說沒想到這世子夫人還是個風趣的。
一時倒是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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