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那其他的菜種子:“那些菜種子,我都收好了,晚上就收拾出來,該泡的泡上,如今種下去,只要屋里一直暖和著,過上半個月,就能吃上了。”
張婆子一聽,渾身上下都是舒坦的,示意丁婆子她們下去了,這才拉著王永珠的手:“如今這重錦倒是越發(fā)心細,會心疼人了。我聽重錦說,等開了年,出了孝,就要重新再辦一場——”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聲音響起:“夫人,老太太,前頭傳來消息,說是三舅姥爺來了——”
三舅姥爺?張婆子和王永珠一愣,在心里把這關(guān)系一理,咳,這不是楊宗保,不,是顧長卻來了嗎?
顧長卻?
張婆子一咕嚕從炕上翻身而起,和王永珠對視了一眼,忙穿鞋就往外頭走。
王永珠心里也驚訝極了,三舅舅怎么來了?這前兩天那京城送信的人才到,怎么三舅舅后腳就到了?
心里疑惑著,扶著張婆子就往外走。
此刻已經(jīng)天都黑了,院子里都點起了燈籠,才走到二門口,就看到昏黃的燈光下,宋重錦帶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頂著風(fēng)雪走了進來。
可不是顧長卻是誰?
張婆子先忍不住了:“三弟?”
顧長卻的身形停頓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腳步,幾步上前,站在了張婆子和王永珠面前,臉上帶著笑:“大姐,永珠!”
王永珠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撲上去,摟住了顧長卻的胳膊:“舅舅,你怎么來了?怎么沒給我們送信?外祖母和大舅舅知道你來嗎?我才收到他們的信——”
顧長卻看到王永珠,整張臉都柔和了下來,伸手摸了摸王永珠的頭,緩聲道:“舅舅擔(dān)心你們,所以就來了——”
張婆子一聽,頓時眉毛就豎起來了,笑臉也收起來了,冷哼一聲道:“行了,先進屋說話吧,這么冷的天,在這風(fēng)口吃風(fēng)不成?”
說著扭身就往屋里走,忍不住又吩咐谷雨:“去跟廚房說一聲,熬兩碗熱熱的姜湯來,再去打一盆熱水,將我屋里那套給他做的那套家常衣裳拿來——”
谷雨答應(yīng)了一聲,下去了。
王永珠沖著顧長卻吐吐舌頭,小聲的道:“舅舅肯定是偷偷跑出來的是不是?娘生氣了,舅舅你怕不怕?”
顧長卻只一笑,他知道自己這個姐姐,素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再生氣,這不是還怕自己凍著了么?
兩甥舅你來我去的打著眉眼官司,渾然就將宋重錦給忘在了腦后。
宋重錦咳嗽了一聲,上前握住王永珠的手,十分恭敬的道:“舅舅快進屋吧——”
做了個請的姿勢。
顧長卻比別人更知道自己這外甥女婿的占有欲,也不跟他一般計較。
進了屋,先是被灌了一大碗熱辣辣的姜湯,然后又給攆到旁邊屋里去,讓他熱水洗了臉,換了家常的袍子,才出來。
就看到張婆子坐在炕上,一副等著他坦白從寬的架勢,忍不住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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