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罐還從來沒有被老姑這么夸獎過,嘴角忍不住都咧開了,可一聽到說金壺,整個人都垮了,眼圈都紅了:“老姑,二哥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你二哥現(xiàn)在跟著商隊去了西邊,再過半年就回來了!”王永珠拍拍金罐的肩膀:“他要是回來,知道金罐也出息了,肯定會高興的!”
金罐聽了這消息,喜得差點手里的糖匣子都沒抱?。骸罢娴??”
自從二哥離家出走后,他才知道,二哥雖然平日里又罵他又管他,還動不動就揍他!
可也只有二哥才這么關(guān)心他!
尤其是這兩個月來,王永富休了林氏,林氏將大房所有看得上的東西全帶走了,留給王永富父子三個人的,就剩下幾張光禿禿的炕,和幾張歪歪扭扭的桌子凳子。
連床像樣的褥子和被子都沒留下。
若不是天氣漸漸熱了,不需要蓋厚被子了,只怕父子三個要凍出個好歹來。
還是柳小橋他們看不錯,到底將這些家常必須的東西,撿了些送過來,每家又補貼了一些糧食米面,這父子三人日子才勉強過下來。
因著這個,他出門沒少被別的孩子笑,以前王家日子好過,沒分家,人人都羨慕眼紅他,如今他家出了這樣的笑話,平日里巴結(jié)他的小伙伴,都不跟他玩了,話里話外的還嘲笑林氏。
他氣不過,跟那些孩子們打了一架,身上也掛了彩,委委屈屈的去找林氏。
沒想到林氏劈頭蓋臉就罵他們一家子沒良心,都是白眼狼,他當時就傻了。
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當初爹受傷快不行了,娘帶著他回娘家,然后相看男人的那個樣子。
金罐當時心就涼了,扭頭就回了家。
再以后,見到林氏就跟沒見到一般。
林氏似乎有些悔意,特意尋了機會堵著他,跟他好聲好氣的說話,見金罐不做聲,以為說動了,就又嘮叨說自己被王永富休了以后,日子過得艱難,走出門去都被人指指點點。
又說她如今知道后悔了,又擔心他們父子三個,沒人做飯,沒人洗衣服,這日子可咋過?
又說要是王永富以后再娶個外頭的狐貍精,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以后他們倆兄弟哪里還有好日子過?
話里話外就是讓金罐回去跟王永富說和說和。
金罐只低著頭不吭聲,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林氏說了幾句,不耐煩了,見金罐這樣子,推了一把:“娘跟你說話你聽到?jīng)]有?莫非你寧愿要外頭那狐貍精當你娘不成?”
金罐這才開口:“你放心吧!爹已經(jīng)當著我跟大哥的面說過了,說不會再娶了,萬一再娶一個跟娘一樣的回來,那日子還過不過了?他當初受了那么重的傷,雖然老天保佑,姑夫給尋了好藥給治好了,可也說了,壽數(shù)上說不得有妨礙。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何必害人又害己?”
“如今大哥出了孝就能娶媳婦回家,到時候咱們家就讓給未來的大嫂當就行了。娘就死了這份心吧!”
金罐這話不亞于一記耳光甩在了林氏的臉上,林氏劈手就想給金罐兩記耳光。
金罐卻閃開了,瞪著林氏:“娘,我可不是大哥那樣的軟性子,任由你打罵!如今你已經(jīng)被休了,跟我們王家可沒關(guān)系了,能讓你住在咱們王家老宅子里,還是看在我們哥幾個的面子上,你就知足吧?若真是逼急了,我可不是大哥二哥那樣任你揉搓,被你逼走的性子,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