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富將其中一張甩在林氏的臉上,轉(zhuǎn)身吩咐金斗和金罐:“你們倆兄弟今兒個就把你娘的東西給搬到老宅子去,我去里正那里給休書落檔去!”
說著就要揣著剩下的一張休書出門去。
林氏任由那張休書輕飄飄的順著自己的臉落在自己的懷里。
別的字她不認(rèn)識,可休書兩個字,還有林杏花和王永富幾個字她還是認(rèn)識的。
那還是當(dāng)初到王家,她羨慕王家兄弟都會認(rèn)字,也想跟著一起學(xué)。
卻被姑婆給第一次痛罵,說她不知天高地厚,別耽誤了她的乖孫的學(xué)業(yè)。
當(dāng)時她還是個小姑娘,臉皮薄,本以為討好了姑婆,是姑婆心尖尖上的人了,這一頓罵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一時羞一時惱,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jìn)去,臉上還得帶著笑,謙卑的給姑婆賠不是。
晚上躲在院子里偷偷的哭,是王永富安慰她,也是王永富第二天,偷偷的教她寫字。
最初學(xué)會的就是她自己的名字,林杏花。
后來,又學(xué)會了王永富三個字……
當(dāng)初王永富和林杏花兩個名字,在紅色的婚書上并列,如今卻又在休書上分崩離析。
林氏咬著牙,看著那休書,如同看仇人一般,猛的抓起那休書,唰唰兩下將它撕成了碎片:“我不走!打死我也不離開王家!”
說著又撲到王永富的腳下,抓住他的褲腿:“當(dāng)家的!你真的就這么狠心?一點都不念我們往日的夫妻情分?不看別的,你看在金斗他們?nèi)齻€孩子的份上,你就饒了我這一次!我以后都改!都改還不成嗎?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你別不要我!當(dāng)家的!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哪里還有臉活啊?”林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是真害怕了,緊緊的抓著王永富,不敢撒手。
江氏和柳小橋在一旁看著林氏先前一臉不在乎,此刻已經(jīng)哭得什么形象都沒有了,抓著王永富就如同是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樣子,都忍不住心有戚戚然。
只可惜,林氏平日做人太失敗了,兩人雖然心中略微覺得不忍,可沒有一個人出頭為林氏說一句好話。
林氏見王永富不做聲,也知道求他沒用,扭頭看向屋里的人:“娘,小妹,你們替我說句話行不行?我真的錯了!只要讓我留下來,以后我肯定改!我以后一定當(dāng)個好媳婦!我什么都聽你們的!求求你們了,你們就當(dāng)行善積德,不看在金斗和金罐的份上,看在金壺的份上!看在金壺的份上,看在他為了你們能跟我這個親娘都鬧翻的份上,就放我一馬——”
林氏深知,這屋里要說現(xiàn)在誰說話最管用,除了張婆子這個婆婆就是王永珠這個小姑子了。
因此也不求別人,就沖著張婆子磕頭。
張婆子神色一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來:“果真以后什么都聽我們的?”
林氏一聽有戲,忙賭咒發(fā)誓起來。
張婆子等林氏發(fā)了一堆毒誓,才慢悠悠的開口:“那你先將你那私房銀子拿出來,然后以后你們大房每年的山貨生意的分紅,拿出一半來孝敬老娘——”
話還沒說完,林氏就條件發(fā)射的反駁:“那不行!憑啥?。磕撬椒裤y子都是我的,還有分紅,憑啥要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