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這個說法,就是你不知情,這一切都是錢氏私下瞞著你做的?”王永珠慢條斯理的問。
王永安一愣后,馬上點頭,還流露出憤慨之色來:“二哥也沒想到,錢氏居然是這樣的人,小妹,你且放心,二哥一定替你教訓她。”
“不用了,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妻不教夫之過,以錢氏的為人,你沒同意,她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王永安,不要認為你讀了幾年書,中了秀才,就將別人都當傻子好嗎?過年的時候你回去是怎么說的?那個時候你就讓錢氏夸那些官太太們如何富貴,當著我的面,就說些給縣太爺當小老婆,也是一輩子享福的話,現(xiàn)在都忘記了?”
“小妹,我那真是隨便說說,沒別的意思。我當時還跟爹說,以小妹你這樣的人才品貌,配個鄉(xiāng)下的小子,實在是太虧了。要帶著你跟爹娘到縣城來,給你找一個官宦人家的女婿。怎么會把你賣給人為妾呢?二哥在你心目中,難道就是這種人?”王永安做出受傷的樣子來。
“小妹,你捫心自問,二哥除了因為地契的事情對不住家里,對不住你,什么時候害過你?你想想以前,跟二哥關系多好,二哥每次回去都記得給你帶好吃的,帶頭花。教你讀書認字,把你當閨女一樣看待,對你比對金釵都好。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就因為一件事情,你就再也不相信二哥了嗎?”
“在二哥心里,你就是最親的妹子,二哥自然想將這世上的好東西給你!怎么會害你?不說別的,就說你剛才說的這事,你能不能聽二哥一?”王永安打起了感情牌,試圖通過回憶以前來拉近兩人的關系。
“你說?!蓖跤乐榈瓜肼犅?,王永安還能說出花來?
“小妹,二哥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以前二哥在鄉(xiāng)下,還沒考上秀才的時候,就覺得秀才老爺了不起,將來自己能考上秀才,這輩子就知足了??傻雀缯娴目忌狭诵悴藕?,才發(fā)現(xiàn),考上秀才又如何?也不過是人家嘴里的窮秀才!”
“那些沒考上秀才的,人家靠著祖上的余蔭,過得可比我這秀才強多了。人家從說話起,就有人教他讀書習字,啟蒙的老師,都是頗有名氣的先生,這樣的先生,我們這樣的人,想要拜在人家名下,都十分艱難。”
“你用盡全力去爭取的東西,在人家的眼里不屑一顧,這種心情你有體會嗎?你不會有的!你二哥我,自從讀書后,天天都在體會這樣的心情!成了秀才之后,我想考舉人,可我們家一沒錢,二沒人脈,想拜個好老師,都難于上青天?!?
“如果我還一直是七里墩那個窮山溝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窮小子,我也就認了!可我有天份!我見過外面的繁華世界,你讓我甘于平凡,做個一輩子的窮秀才,我怎么能甘心?”
“所以,偷地契,買田地的事情,我說句大實話,我認錯!可要是這事情再重來一遍,我還會這么做!因為這是我唯一能把握住的機會,錯過了,這輩子就只能當個窮秀才!我不甘心!”
“我不覺得我有錯,我只想過好一點的日子,我也有壯志,也有抱負,只不過因為出生不夠好,就要被那些不如我的人壓在下面!只要能爬上去,我什么都可以付出——”
王永安的話在這里被王永珠給打斷了:“包括把自己的妹妹賣給縣太爺當小老婆?”
王永安沉默了。
好半天才抬起頭來,滿臉的疑惑不解:“小妹,難道給縣太爺當二房太太不好嗎?這不是小老婆,是那些沒名分,隨時可以被買賣的妾,你是正正經經的良妾。除了大房夫人,縣太爺的后院就是你最大,只要你抓緊了縣太爺的心,將來生個兒子,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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