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掌柜羞憤欲死,可是又怕死,忍氣吞聲的點(diǎn)點(diǎn)頭,拿袖子遮著臉,不敢見人。
“將他潑醒!別潑臉!”王永珠吩咐金斗和金壺。
一邊將手套和剩下的一點(diǎn)合著神經(jīng)毒素藥粉的泥巴都收起來。
金斗和金壺抬起那桶水,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秦獵戶的臉,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如今已經(jīng)是深秋,正午時分太陽雖然還有幾分熱度,可這一桶涼水澆上去,小風(fēng)那么一吹,那個涼爽。
秦獵戶果然就悠悠轉(zhuǎn)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了王永珠,條件反射的做出了防備動作,扯動了胸口的傷,頓時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個毒婦!你知道我是誰?。烤尤桓掖蛭?,我告訴你,啊——”秦獵戶目眥盡裂,發(fā)出一聲慘呼來。
秦家院子還沒肯散去,扒在門上,墻邊聽著的街坊鄰居們聽得后背一陣發(fā)涼。
王永珠淡淡的看著秦獵戶,腳端端正正的踩在秦獵戶的腳踝上:“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到,大聲點(diǎn)!”
秦獵戶此刻只疼得顧著喘氣,哪里還能說話。
張掌柜后背的衣裳都汗?jié)窳?,只為老秦捏一把冷汗,真是個傻子,不知道如今老命被人捏著嗎?還說這些有的沒的激怒人家干啥?
乖乖的把銀子交了,保住小命再說!
再這么沒眼色,自己這好不容易交出全部家當(dāng)保住的命說不定又要被連累了。
張掌柜狠狠心,用袖子半遮著臉,湊到秦獵戶身邊:“老秦,別硬犟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把銀子給了再說吧!”
秦獵戶吐出一口唾沫來,硬撐著道:“休想!我才——”
剩下的話,再也沒力氣說出口,他渾身哆嗦著,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兩只拳頭拼命的砸著地面,想緩和一下腳踝處那劇痛。
王永珠腳下緩緩的用著力,幾乎都能聽到秦獵戶腳踝骨頭斷裂的聲音了,神色和語氣卻沒有半分動容:“沒事,我相信秦獵戶是條漢子,一定能抗得住的!畢竟這腳有兩只,胳膊也有兩只,咱們慢慢來,不著急……”
越是平淡從容,張掌柜越是害怕到幾乎崩潰,顧不得別的,將遮住臉上的袖子拿下來,抓住秦獵戶的手:“老秦啊,咱別死扛著了!不值得??!咱們認(rèn)栽,這事是咱們豬油蒙了心竅,咱們想錯了!以為聽了那位的話,就能早點(diǎn)回去,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可沒想到,招惹了這樣的煞星,咱們背棄主子,私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都是報應(yīng)??!老秦,老秦,如今咱們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別死扛著了……”
秦獵戶聽到這話,渾身一顫,眼睛一閉,眼角沁出兩行淚來,不說話了。
張掌柜徹底被王永珠剛才的樣子嚇破了膽,“王姑娘,都是我們的錯,我們認(rèn)錯!我們賠錢!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王永珠眉頭一皺,收回自己的腳,凝神問道:“你剛才說的聽了那位的話?是什么意思?”
張掌柜此刻還有什么可隱瞞的,三兩語全交代了。
原來,他們兩人早在被派來這里照顧交代宋重錦沒多久,就被自家主子的夫人派來的人給威逼利誘的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