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卻不慣這些毛病,真要名聲,拿錢去修橋鋪路也不養(yǎng)這些聞到血腥味就撲上來的人。
有了閨女這話,來一個張婆子是罵一個走,來一雙就罵一雙走。
這好不容易清凈了兩天,咋又來了個叫花婆子?
張婆子走到門口,楞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冷笑道:“林杏花,你個賤人,怎么還有臉踏我王家的門?”
啥?
林氏?
王家的人都傻了,齊刷刷的看向門口。
王永平不置信的又多看了林氏兩眼,好半天,才依稀看出點熟悉的輪廓。
金斗和金罐撲到門口,金斗哆嗦著嘴巴:“娘,你……你咋成這樣了?”
當初林氏氣勢洶洶跑到王家要合離的時候,還是個體型粗壯的婦人,尤其是穿著當初在王家生日做的衣服,比普通婦人看起來還年輕些。
這才數(shù)月不見,林氏就瘦得脫了形,頭發(fā)枯黃如稻草隨便的扎著,眼睛都凹下去了,一雙手瘦如雞爪,胳膊和腿細得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斷。
林氏看到金斗和金罐,終于將捂著嘴的手拿下來,一把抱住金罐,嚎啕大哭起來:“金罐啊,娘的金罐??!娘差點就見不到你們了啊——”
王永富從屋里,慢慢的走出來,看著門口的林氏,先是一愣,想說點什么,可是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眼神復雜的看著她。
金花湊到江氏的旁邊,抓著江氏的手,看到林氏現(xiàn)在的樣子,想說點什么,被江氏捂住了嘴巴,沖她搖搖頭。
金花乖乖的閉上嘴巴,不做聲了。
滿院子就聽到林氏的哭聲。
還是王老柱聽不下去了:“這都堵在門口吵吵啥,有什么事情進來說!”
林氏一聽,能進院子也好啊,拉著金罐就要進門。
被張婆子一把攔住了:“誰準你進門了?當初你走的時候我可說了,走了,就別想再進我們王家的門?忘記了?怎么?生怕我們王家和老大拖累你了,急急忙忙的合離了跑回去不是嫁人了嗎?這是嫁得不合意,又跑回我們王家來想干啥?當初你可是男人和孩子都不要了,一心就要野男人的,嘖嘖,弄成這個鬼樣子了,報應啊!”
金斗和金罐看到林氏的心疼,此刻聽到張婆子的話,那點子心疼又被當初被拋棄的痛楚壓了下去。
金壺快步走到門口,一把將金斗和金罐扯進門來,沖著林氏冷冷的道:“你還來做什么?你當初不是什么都不要,都要合離,去嫁人的么?當初我們不攔著你,如今你這是聽說我們家的日子好過了,別人家的苦日子過不下去了,要回來了?”
林氏羞愧得低下頭去,囁喏的解釋:“娘沒有嫁人,娘沒有嫁人,娘還是清白的——”
“不管你有沒有嫁人,當初你是為了嫁給別人,丟下爹和我們走的。但凡你要點臉,你就不該再回來!”
金壺冷著不為所動。
林氏慌亂的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和王家的人,每一個人都冷眼看著她,眼神和表情都寫滿拒絕和不歡迎,還有厭惡。
林氏將求救的眼神看向院子里站著的王永富,她知道,王永富是喜歡自己的,對自己也好,他肯定不忍心看到自己這樣的。
再說了,她也沒嫁給別的男人,她還是清白的?。?
可是,她失望了,王永富神色冷淡的看著自己,跟看陌生人沒什么兩樣。
數(shù)月沒見,王家人的氣色都好了很多,幾個兒子都竄高了一截,穿著都是新衣,就連王永富,也胖了些,臉色一看就血色充足,看來王家沒虧待他,最重要的是,他真的站起來了。
如果當初她沒有走,是不是,她現(xiàn)在就在院子里,也能穿新衣裳,吃得飽?活得像個人?
林氏恍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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