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掃把揮舞得虎虎生風(fēng),劈頭蓋臉就是抽。
王永平疼得實在受不了了,抱頭就往外面跑:“娘,我真的就是一時腦子糊涂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還給她燒熱水喝?還給饃饃吃?你咋不把你身上的肉給李家那賤人吃,把血給她喝???見了女人就忘了爹娘家人的混蛋!李家那賤人,你也敢放進(jìn)我們家來?”
“娘啊,我沒讓她進(jìn)屋,就讓她在院子里坐了坐——”王永平努力解釋。
“給老娘站住,我呸!我王家的糧食,喂狗都不給李家賤人吃!給老娘過來,你哪只爪子給李家賤人燒的水?那只爪子給她拿得饃饃?拿刀來,哪只拿的就剁掉!這種吃里扒外的爪子,留著干啥?”
金罐壞笑著就要去廚房摸刀。
被金斗一個暴栗子給敲老實了。
眼看王永平已經(jīng)快被抽得要爬墻了,王永珠才上前:“行了,娘,你這么一頓抽,估計四哥這次應(yīng)該能記住了,我看他也確實沒讓人進(jìn)屋,喝了水就讓人走了!別把他衣服給抽破了,不然還要浪費針線!”
張婆子才氣喘吁吁的收了手,拄著掃帚問:“你們都看到了?那李家賤人沒進(jìn)屋?”
眾人都忙點頭。
“沒在院子里瞎轉(zhuǎn)悠?”張婆子又問。
王永平想表示,他在灶屋也有不時的看著好嗎,人家李金枝確實老老實實的坐在石凳上沒挪窩。
“我好像看到她往角落里走了兩步的?!苯鸹íq豫了一下,才道。
她當(dāng)時要往外面看,剛把窗戶紙?zhí)蚱苽€洞,就被江氏給拉回去了,只好像看到李金枝往角落走了兩步。
王永珠一愣,立刻往染料缸走過去。
張婆子也臉色一變,丟下掃帚,就撲過來。
王永珠看了看那一缸藍(lán)色的染料,深藍(lán)的,此刻天色昏黃,實在看不出個什么來。
一轉(zhuǎn)身,碰到了她放下的那匹白布,白布晃悠了一下,差點掉到缸里去,被王永珠一把搶住了。
她猶豫了一下,方才放的好像不是這個位置吧?
又仔細(xì)摸了摸布匹,外表還好,翻轉(zhuǎn)了一下布匹,王永珠的臉色一變,看到布匹不起眼的地方,濺染上了幾點藍(lán)色的印記。
張婆子也看到了那幾點藍(lán)色,在白色的基布上,十分的明顯。
頓時聲音都變了:“珠兒啊,這要不要緊?會不會……”都不敢問下去。
王永珠緩緩的放下布:“有人對缸里的染料動了手腳,今天天色晚了,也看不出來,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這話一出,張婆子還不明白?
暴跳如雷!沖進(jìn)廚房就要去摸刀:“老娘要去砍死李家那個小賤人!這個害人精,這是要絕我們王家的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