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別人,張婆子肯定要罵了,家里干正經(jīng)事呢,跑來搗什么亂?
可自己老閨女,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因此麻溜的給王永珠騰出個地方,還給她搬來一個小板凳,讓她坐下。
就看到王永珠不停的用手試水的溫度,感覺差不多了,將切碎的茜草根丟到溫水中,然后又往里面丟入一塊本色白布頭。
“閨女,你這是要干啥?”張婆子看老閨女神神叨叨的,一會往瓦罐里丟點草根,一會丟塊布頭進去,這到底是要干啥???
王永珠小聲的道:“我想著咱們家現(xiàn)在這樣,等收山貨還有幾個月,怕到時候家里的銀子不夠花。正好上次聽布莊里有個外地客人,說起京城和省城流行一種什么霞光布,一匹布上面好幾個顏色,那是今年最流行的布料了,可賺錢了。就想前些日子我吃桑椹的時候掉到衣服上,把好好的一件衣服都給染壞了,我就想著從山上弄點有顏色的樹枝草葉什么的,說不定也能行呢?反正閑著,我試試看,能不能染幾種顏色出來,要是能染出還沒出現(xiàn)過的顏色,咱們家就有錢了!到時候我給娘蓋青磚大瓦的房子,還給娘買幾個丫頭專門伺候娘,好不好?”
本來好好的說正經(jīng)事,說到后來,又哄張婆子開心去了。
張婆子雖然覺得閨女這是異想天開,可這去山上采兩片葉子,草根什么的煮煮,就能染布?她活這么久,也沒聽說過染布這么簡單。
不過閨女想試試就試試唄,反正也不花啥錢,柴火也多,隨便她折騰去吧。
因此,張婆子也沒太當回事,反而附和著:“行,娘就等著將來住我閨女蓋的青磚大瓦房!”
母女倆說說笑笑了一會,王永珠才恍惚記起,好像還需要重要的媒染劑。
要么是石灰,要么就是白礬。
這兩種東西也不知道哪里有賣的?
扭頭問張婆子,張婆子楞了一下:“你要這個干啥?”
只是隨口一問,也沒指望王永珠回答,反而道:“你說的那個什么白礬我不知道,但是石灰,你去村口做豆腐的那家,他家肯定有?!?
王永珠恍然,如今這里點豆腐,是用石灰水。
忙忙的起身:“娘,給我看著火,這水要開了后,就小火保持著,不要滾沸出來了?!?
這點小事,張婆子點點頭。
就看著自家閨女,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又想到了啥,如今是想一出是一出。
搖搖頭,正好看到出去拿腌制好的肉回來煮肉的江氏跨進灶屋,看到張婆子搖頭,江氏一下子腳步就頓住了,站在門口,也不知道是進好,還是退好。
張婆子看江氏那樣子,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自家老三,王永貴來。
那個糟心的兒子,想起就頭疼,這一去快一年沒音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