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一時倒沒想那么多,在她心里,李竹葉家和李金枝又不是一家人,兩家不過是李竹葉的爺爺跟李金枝的爺爺是兄弟,退親是李金枝不好,和李竹葉家有什么關(guān)系?
正好好不容易穿了一根線過去,心累,順勢就放下手里的針線,沖李竹葉一笑:“竹葉來啦,來坐!金枝,給竹葉倒碗水。”
江氏更加不會跟一個小姑娘家計較這個,本性又是溫柔的人,知道竹葉跟自家閨女好,也沖她微微一笑。
李竹葉提起的心就放了下來,熟門熟路的搬起旁邊的小板凳蹭到了王永珠身邊坐下:“老姑,你在學(xué)做針線?”
王永珠嘆口氣:“是啊,只可惜我長得太胖了,如今連拿針都困難?!狈凑质鞘聦崳矝]什么好遮掩的。
李竹葉平日里沒跟王永珠打過交道,只聽金花說自己老姑如何不好,可上次她還給自己送頭繩,今天來,不僅沒跟自己甩臉色,還這么和氣的跟自己說話。
小姑娘覺得,其實大家都誤會了王家老姑了,人也沒大家說的那么不好么。
心軟熱情的小姑娘覺得王家老姑這么被人誤會,肯定可傷心可傷心了,得安慰安慰才是:“老姑,你這是富態(tài)好嗎?聽說只有城里的大小姐才能長得這么富態(tài)呢!我們鄉(xiāng)里的姑娘哪個能長成這樣啊?這都是福氣啊!”
一點都沒被安慰到好嗎?
王永珠垮下臉,很是懷疑李竹葉這小丫頭莫非是來氣自己的?可看她滿臉的誠懇,那種全身心情緒都調(diào)動起來要安慰自己的架勢,怎么看也不像???
倒是李竹葉小姑娘似乎是為了增加自己的說話的可信度,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王永珠一番,反倒是神色凝重起來。
正好金花端著水過來,被李竹葉一把一拉,一碗水全潑在地上和自己身上,還好是溫水,跳著腳的將碗放到一邊,拍著衣服上的水漬,“竹葉你毛手毛腳的干啥?幸好我倒的不是熱水,不然燙到咋辦?”
李竹葉一點都沒聽進去,反而一拍金花的肩膀:“金花,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老姑瘦啦?”
金花和江氏一愣,都看向王永珠。
王永珠倒是沖李竹葉一笑,小丫頭,有眼光!
金花和江氏天天和王永珠一塊,還真沒發(fā)覺,打量半天,也只覺得仿佛似乎是瘦了?不過老姑(小姑子)瘦了好像也還是那么胖???
李竹葉見金花和江氏似乎不相信她的話,極力舉證想證明自己沒看錯:“你們看,老姑以前的臉像——像洗腳盆,如今只像洗臉盆了;還有老姑的下巴,以前是三層,現(xiàn)在看,只有兩層半了;還有,還有老姑的眼睛,以前只有一條縫那么大,現(xiàn)在,唔,起碼有兩條縫那么寬了……”
王永珠面無表情的看著李竹葉:我謝謝你的夸獎?。∮^察的這么仔細,對我一定愛得深沉吧?
倒是金花,聽著李竹葉的舉例,一面對照著觀察,好半天,才鄭重地點點頭:“竹葉,你說的對,老姑以前的腰有水缸那么粗,現(xiàn)在,只比水桶粗一些了,還有老姑的胳膊,以前有碗口那么粗……”
王永珠覺得自己不必忍下去了,再忍下去,她覺得自己能被氣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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