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死!
我一邊想著,一邊吐了一口唾沫,呸!我絕對不能死,因為曹妮還在南京等我回去呢。
身后的防線被突破,我轉(zhuǎn)身望去,就看到一群人在朝我逼近,我低頭看了一眼被我拖著在地上已經(jīng)不成樣子的蘿拉,一咬牙就將她給抱起來,繼續(xù)朝前走著。
因為茶園是在山上,所以我很快就跑過了山頭,就在我要下去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槍響,我抱著依舊暈厥的蘿拉在地上飛快的朝下面滾著,槍子不斷的落在我身前,我看了一眼蘿拉,心說如果沒有這個拖油瓶,老子早就甩開他們了,可是她是出手傷害米歇爾的人,而且想必她的身份不低,如果真的就這么死了,誰知道還會惹出多大的麻煩?
想到這里,我只能拼命狂奔,直到我察覺到有人靠近到了我無法躲避的位置,我才會拔槍射擊,然后飛快的再次朝前跑。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我,我只知道,我?guī)У淖訌椧呀?jīng)不多了,口袋里用來調(diào)開眾人視線的石子也已經(jīng)用光了,此時此刻,我在一條很淺的河邊,背靠著大石頭,一邊將手機調(diào)成靜音,一邊給崔子墨他們發(fā)短信,而我知道,在這塊大石頭身后,有一批人正如狼似虎的盯著我。
看著懷里的蘿拉,又想到恨我入骨的柳如風(fēng),我想就算我把這個女人丟出去,我依舊難逃一死,還是算了吧。
給三把槍換上子彈,我看著肩膀處汩汩流血的傷口,拿著手機,我想給曹妮發(fā)條短信,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因為,我怕她因為收到我的短信而憂心,但我更怕,更怕我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尸體被人處理掉,而她永遠也見不到我。
正想著,身后一人冷冷的說道:“不要再等了,他只有一個人,過去,一起上!”
我抿了抿唇,給槍上膛,安靜等待對方的逼近,兩個人同時沖了過來,我立時開槍,同時在地上滾落兩圈,堪堪躲過兩枚子彈,但是很快,一圈子彈就如狂風(fēng)暴雨般襲來,我只能一邊躲,一邊護住藥害的地方,此時此刻,我甚至已經(jīng)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坑場每弟。
跌進水中,腳被踩住,我下意識的抬槍,一個外國男人居高臨下的望著我,也將槍對準(zhǔn)我,這一刻,我從他的眼里看出對我的不屑和輕賤,而我明白,此時的我一定比一個死人好看不到哪里去。
心里有點后悔,為什么我剛才不給曹妮發(fā)條短信呢?如果……如果在臨死前能聽到她喊我一聲“王法”,能摸摸她還沒有隆起的小腹,縱然死又何懼?
耳朵里傳來別人扣動扳機的聲音,現(xiàn)在如果我阻止那個人開槍,我面前這個人就會立刻開槍,如果不阻止,我就會被那個人打死,難道……我王法真的要死在這無人知道的小地方,從此以后,成為孤魂野鬼么?
心臟“咚咚咚”的跳著,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懼怕死亡,可此刻我卻只能悲哀的等待。
一秒,兩秒……當(dāng)我緩緩閉上眼睛,等待生命的制裁時,突然聽到山上傳來一聲槍響,我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不遠處的一群人全部都中槍倒地,而用槍指著我的這個人則是一臉的驚愕,我抓住時機,飛快開槍,槍子瞬間刺入他脖子的大動脈中,瞬間,鮮血噴射,他轟然倒地,我一腳將他踹開,看著已經(jīng)被全部殺掉的人,松了一口氣,抬眼望向樹林中,喊道:“隱三,是你么?”
能從山上那么遠的地方,將這些人準(zhǔn)確無誤的全部殺掉,我覺得我認識的人里,除了曹妮之外,也就只有隱組織的人了,而現(xiàn)在,隱組織只有隱三和秦義豪跟我來了,所以我才會這么猜測。而這個想法也讓我著實松了口氣,媽的,老子總算活過來了。
然而,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回答我的是兩顆子彈,我拼盡力氣想躲過去,但因為身上已經(jīng)千瘡百孔,我的動作算不上多快,雖然躲過了其中一顆子彈,但是另一顆子彈卻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胸膛,一陣氣血上涌,我捂著胸口倒在水中,鮮血瞬間將血染得變了顏色,我吐了一口血,陷入了絕望之中。
該死的,這人根本就不是來救我的,而是來殺人滅口的。
看來,這次我真的是要命喪黃泉了……
想到這里,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我躺在那里,漸漸失去了意識,只有一聲槍響在耳邊炸開,我似乎看到了自己頭被打爆,渾身是血的躺在河里的情形了……
疼……無比的疼……我感覺身上每一處似乎都被大卡車碾壓過一般,就算深深的呼吸一下,都會疼的撕心裂肺。
嘴唇干裂,卻又火辣辣的燒著,口干舌燥的感覺讓我想要尖叫出聲。
一雙嫩滑的手撫上我的臉頰,我掙扎著睜開眼睛,就看到曹妮一臉心疼的望著我,我想說話,她搖搖頭,柔聲說:“不要說話,我先喂你喝水。”
喝了幾口水后,我感覺嗓子里的那團火終于滅了,我看了一眼房間,發(fā)現(xiàn)我正躺在沈云清的房間里,我望著她,還沒說話,她就柔聲說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我嗯了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只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一聲,我竟然覺得無比的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