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小豹子此時正撅著屁股,身體伏低,虎視耽耽的盯著那剛長出來指甲高的嫩芽,如遇到新鮮玩意兒一般圍著轉(zhuǎn)了幾圈,看了半響,竟是抬起爪子像平時撓陳鶴頭發(fā)的模樣想要撓那根嫩苗。
陳鶴心都快嚇跳出來了,那株從舊根上發(fā)出來的小芽不知是廢了心血和靈石才總算求爺爺告奶奶才長出來的,這要是被它一爪子給撓斷了,估計(jì)最吐血的那個可就是他了。
當(dāng)下也沒有深想,一向?qū)`草不感興趣的小豹子怎么會對一株才頂出去的樹芽充滿了興奮,而是在千鈞一發(fā)時,沖上去臉色都有些扭曲的將它從地上提起來,毫不客氣的對著它屁股就拍了三掌。
陳鶴以前很少會用手打它,調(diào)皮了也頂多拿只小竹子輕拍拍逗逗它,此時不留情之下,打得它張嘴嗷叫了兩聲,爪子在半空兇狠的沖陳鶴撓著,紫眸瞪得圓圓的看著陳鶴,里面竟有些驚恐。
陳鶴打完才有些后悔了,它畢竟不是金斬元,只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螢火蟲般大小的殘破元神,只留下了點(diǎn)以前野豹時的習(xí)性,這樣的它又能知曉些什么,調(diào)皮玩耍不過都是幼獸的本性,甚至現(xiàn)在連正常的妖獸都不如,一天也不過能玩那么三四個小時。
眼中怒色一退,便又有些愧疚,打完便抱懷里用手給揉了揉,火云豹雖然還是只幼獸,但是脾性極烈,打完給個棗吃的那套是絕對不是領(lǐng)受的,摸著它頭上的耳朵,它卻是掙脫后扭頭一口咬在陳鶴的手腕上不松口。
邊咬著還邊拿那雙還隱隱有些兇惡的紫眸瞪著陳鶴,似乎是盯著敵人一般,疼痛使陳鶴微微皺了下眉,撫摸的手也停了下來,他如今是煉氣期十層,即使沒有筑基修士那般有護(hù)體法氣,但是也不是普通人那般不堪一擊,在小豹子咬他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施法硬抗一下或是躲過。
但是前者如果控制不好,很可能會使火云豹幼嫩的嘴角裂開,而后者陳鶴卻是想也沒想,豹子天生記仇,若是不讓它出了氣,想再讓它親近你,無疑是要大費(fèi)周章。
手腕上很快就咬出了一圈血痕,小豹子咬了一口后,又張開嘴換個地方又咬了一口,見陳鶴沒有掙扎反坑,不由的眼睛骨碌的又看向他,松開嘴,試探又在別的位置又咬了一口,這次咬就比第一次要輕多了,像是嚼不爛骨頭似乎,松松緊緊的不斷變換著方式拿手啃骨頭的勁頭啃著。
陳鶴知道它這是聞到血腥味餓了,隨即將它帶出芥子空間,施展凌空飛步腳下不停的向藥圃方向而去,走前木屋后廚的鍋里他記得燒了幾段火屬性木材,燉了一小鍋百年參肉湯,好留著小豹子醒來時吃。
果然一聞到香噴噴的肉湯味,小豹子立即便從沾滿了它口水的陳鶴手腕跳到了地上,打了兩個滾后,沖上了肉鍋,陳鶴手腕被那小東西咬出來的幾個血印,他并不太在意的抹去上面的血珠,隨后將鍋里的肉倒進(jìn)了木盆里。
小豹子仍如往常一樣圍著木盆打轉(zhuǎn),倒完不等陳鶴拿起鍋,便扒著木盆邊開始大口吃起來,一大盆的肉塊加肉湯不過幾分鐘的工夫,就全部進(jìn)了它的肚子里,一滴汁液都不剩,那百年老參因?yàn)榛鸷虻年P(guān)系,加上火屬性木材火焰較烈,早就燉得爛爛的融于湯汁之中,吃得它是滿嘴滴油,嘴唇一線紅通通的。
大概是因?yàn)橐Я岁慂Q,報了打屁股之仇,之前的敵視傳眼就不見了,吃飽了,仍然屁顛屁顛的到處找著陳鶴,見他在床上,便笨拙的跳上床邊走邊拿紫色的圓溜溜大眼偷瞧陳鶴,見他沒露出生氣的表情,頓時四只腳飛快的跑過去,鉆到了陳鶴盤坐的腿間找著舒服的位置。
大概是肉湯好吃的緣故,眼珠四處看著,見著陳鶴放在膝上的手腕處它咬的傷口,還頗有些討好的匍匐在腿上伸舌頭舔了舔。
陳鶴本來是閉目的,斜眼看了它一眼,它倒是吃飽喝足不計(jì)前嫌了,不過倒底是不能和它這小小一團(tuán)幼獸一般見識,摸了摸他小爪子后,這才閉目又吞了一粒龍?jiān)频ら_始打坐起來。
小豹子倒是有些疑惑的四處看看,它已經(jīng)習(xí)慣每次吃了肉后,陳鶴都要把它送到芥子空間,這次居然沒有,不過相比芥子空間硬硬的泥土,它更喜歡現(xiàn)在躺著的位置,可舒服了,搖著尾巴,一會的工夫就睡了過去。
陳鶴怎么敢再將小豹子送到芥子空間里?要是真將那地脈凝神果的幼苗撓斷了,他恐怕真得要吐血了,所以早已經(jīng)決定,待地脈凝神木長高再送它進(jìn)去吧,暫時先放在身邊看管。
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陳鶴除了每日修煉功法,便是煉制黃清丹用以換取靈石,并用得到的樹乳開始催熟那株幼苗,每日都要澆灌那么三五盅,那樹苗因?yàn)闃淙榈撵`氣滋養(yǎng),長得非???,十來天就有尺高,百來天就有半米了,整株也是灰中帶黑,待要成木就會形成一種純凈的墨黑色,葉子也呈深墨綠之色。
不過三個月后,陳鶴卻是遇到了一個難題,只得打消了繼續(xù)用黃清丹換靈石的想法,那是因?yàn)榈らT中的黃清丹居然飽和了,每家店鋪里都有不少存貨,這對陳鶴來說意味著,黃清丹在丹門中的銷路已經(jīng)斷了。
他不得不考慮找其它的方法來換取靈石,畢竟芥子空間中的地脈凝神木如果要長成九階靈木,結(jié)出凝神果,還需要極大的靈氣供應(yīng),若斷了樹乳,那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讓小豹子吃到凝神果。
陳鶴回到屋中沉默的盤算了半響,最后起身收拾了一下,發(fā)出傳音符給孫師叔。
平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孫師叔接到傳音符竟如火燒屁股一樣來到藥圃,這陳師侄居然不干了,這對孫師叔而可不是個好消息,畢竟要找個一個月只拿十塊靈石,并且還能將藥圃照顧不錯,不用他操半點(diǎn)心的人,還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他自然希望陳鶴能長長久久留下來。
不過,陳鶴雖然面上婉轉(zhuǎn)的說著離開的理由,但是態(tài)度間顯然去意已決,即使陳師叔咬牙將一個月十塊靈石漲到了十五塊,他也沒有半分動搖。
最后,孫師叔只好無奈放人,陳鶴的雜役期限本來是半年,半年后就可以再次領(lǐng)其它雜役,即使是孫師叔也不能違反門派規(guī)定強(qiáng)留下人。
這邊陳鶴向?qū)O師叔稟明情況,便交了看管藥圃的玉牌,返回到了自己在門派的住處,此時不過是大半年過去,靈田里的靈草長勢已經(jīng)是郁郁蔥蔥,頗為喜人,大半年的時間他有時來也是順手澆點(diǎn)靈泉水,本身這些靈草便是極好照顧的那種,再加上靈泉水中摻上幾滴樹乳,自然是長得不錯。
中午給小豹子喂了幾塊烤肉后,打了會坐,等下午才向丹門領(lǐng)勤務(wù)的雜事房走去,坐在那里的還是大半年前那個負(fù)責(zé)勤務(wù)的師兄。
那位師兄看到陳鶴,先是一愣,隨即便露出了頗熱情的笑容:“這不是陳師弟嗎?在孫師叔那里還做的好嗎?”他自然是記得,陳鶴一個雜役就給了他三塊下品靈石,像這樣出手闊綽的師弟,自然是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