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洞天的考試對張書鶴來說,并沒有什么壓力,只是簡單的回答些相關(guān)的畫符知識,然后就是一些道家的基礎(chǔ)符的辨別和試畫。
大概花費了兩天半的時間,報名的幾百人里最后終于選出了十四名,給予了小洞天學(xué)徒的白色牌子,可以正式入住小洞天,當(dāng)天下午便有人安排入選的十四人進入小洞天,在比較偏僻的地方落腳。
張書鶴分到的房間位置偏北,白天沒什么陽光,屋里有些陰寒,并不算是好地點,但是在基地的這已經(jīng)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條件了,畢竟現(xiàn)在露宿街頭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能有一個木板房可以棲身對他們而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也難怪聽到小洞天招人時,很多人都趨之若鶩,不僅有接近免費的地方住,而且在吃飯方面也只要花費外面一半的錢就可以了,屬于基地待遇很不錯的幾個地方之一。
看到帶他來的藍衣離開后,張書鶴立即反手關(guān)上門,回身先打量了下房間,勉強□坪的空間,除了一張不知從哪個地方扒拉出來,已經(jīng)有些掉漆嚴(yán)重的空軍用床外,還有一套破爛的小學(xué)生桌椅,只這點東西就占了房間的三分之二,說實話,這條件實在是能和末日前的監(jiān)獄相提并論了。
不過張書鶴還是很滿意的,因為無論是畫符還是打坐,都需要無人打擾的環(huán)境,與其它地方一個房間大通鋪上睡二十幾個人相比,至少有了自己獨立的空間。
此時黑豹已經(jīng)從袋中自己鉆了出來,跳到地上就恢復(fù)了原來的大小,縱身就跳上了軍用床,因為房間實在是太小,沒地方可轉(zhuǎn),這使它有一種被關(guān)在牢籠里的煩燥,伸出爪子就想要敲開墻壁讓房間變大點。
張書鶴聽狀嘴角不經(jīng)意的一抽,這墻目測就知道很薄,恐怕不夠它一爪子可撓,只得呵斥一聲,雖然及時阻止,但還是在墻上留了下一道爪印。
好在這張軍用床是上下兩層,黑豹晚上睡覺的地方倒是有了著落,不必趴在地上了,張書鶴索性將底下那張床鋪給黑豹,隨它折騰,自己則攀上鐵蹬,跳到上鋪,從空間取了簡單的毛毯和薄被鋪在上面,然后便盤腿坐在床鋪上打坐一周天。
黑豹則趴在下鋪,嘴里叼著一只鐵盆,里面的肉已經(jīng)被它三口并兩口吃掉了,鮮紅猙獰的舌頭邊舔|著盆底,眼珠子邊朝張書鶴和房間四處亂轉(zhuǎn),似乎在嫌棄屋子小的連尾巴都轉(zhuǎn)不動,又似乎在想著晚上怎么才能混到上鋪睡覺而不被張書鶴給踹下來。
張書鶴運行完一周天后,時間已接近響午,他取出裝玉桃的桃木筒,打開蓋子看了一眼,里面半筒乳白色的玉桃汁只剩下大概兩口不到,雖然每天只是喝一小口,但是一直喝也是有些捉襟見肘。
隨即又看了下空間剩下的幾只玉桃,張書鶴嘆了口氣,然后將裝桃木筒蓋上收回了空間,如果想要快速催熟玉桃,是需要大量的喪尸珠做為養(yǎng)份,之前積存的一些已經(jīng)在基地這段時間里用的所剩無幾,好在掌中桃樹的九枚桃子也快熟了,倒是能撐一段時間。
玉桃是十分珍貴的,并且成熟的時間一次比一次延長,若是想每日一口的供應(yīng)自己日后修煉,需要的養(yǎng)料幾乎可以說是成倍往上,數(shù)以萬計,張書鶴想到什么,又掃了眼空間,在末世前他曾經(jīng)收了不少水果用以日后補充身體的維生素,因為末世爆發(fā)后,水果會極為稀少,光是吃維生片對身體的副作用也是不容小視的。
他將水果分類了下,當(dāng)初想到用以解渴,所以買的都是些營養(yǎng)豐富,價錢便宜且水分足的果子,其中以大量的葡萄居多,其次是草莓西瓜及蘋果等等,還有一些是在超市時收集的一些進口水果,這些水果因為他吃的少,黑豹更是丁點不沾,所以數(shù)量一直沒有減少。
張書鶴神識掃了兩遍,心中頓時有了主意,用水果釀酒對他而其實還是比較簡單的,在果子中加入玉桃汁,再用桃木桶發(fā)酵,即可以隨時補充身體能量,又能時時吸收靈氣改善身體,雖然效果與直接吃玉桃有些區(qū)別,但是溫和的能量能夠減少玉桃中的靈氣揮發(fā)量。
他其實一直有計算過,如果將一整只玉桃吃下去,身體大概能吸收玉桃中六七分的靈氣總和,其它的會隨著毛孔揮發(fā)到體外,后來因為知道了同根生的桃木做的木筒能夠保存玉桃靈氣,一只玉桃分十口的話,大概能多吸收其中一分左右的靈氣。
若是釀成果酒后,是有希望吸收到玉桃中九分的靈氣,因為以張書鶴現(xiàn)在的身體,想要在打坐時用皮膚完全鎖住體內(nèi)靈氣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在皮膚呼吸間盡力控制靈氣的散發(fā)數(shù)量。
張書鶴思索片刻后,便打算先試一下,空間里當(dāng)初在小鎮(zhèn)被喪尸潮圍攻時,用過的桃核枯樹還有很多,做兩三個木桶還是綽綽有余,思索間正打算動手時,門突然響起來,張書鶴警覺的沖下鋪睡覺的黑豹一揮手,一人一豹早已是心有靈犀,一道黑影迅速縮小竄入到張書鶴的抖開的布包里。
這才起身撐著床欄無聲的跳到地上,手放到門把上緩緩打開門,門外站著的人竟是周大偉,見張書鶴打開門,周大偉眼前一亮,隨即滿面笑容的說道:“張兄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午了,正是吃飯的點,我們一起去小洞天的食堂吧,這里就咱倆熟悉,正好可以搭個伴一起去?!?
張書鶴看了眼外面的日頭,確實正響午,想了下并沒有拒絕,按說他空間吃的用的并不缺,入口的東西比食堂的食物不知好上多少倍,但是多年餓怕了,此時有半價的飯可以吃,自然不會放過,并且初來乍道,也不好表現(xiàn)的格格不入,便關(guān)上門同周大偉去了食堂。
說是食堂,實際就是一個不大的場地,擺了些結(jié)實的桌子,算是布置了吃飯的地方,不過飯菜倒是很豐盛,最便宜的豆面餅也分了幾種,里面有各種雜面的或者單一的豆面餅,里面綠豆皮磨的餅比其它的要貴一點,甚至還有香噴噴的白米飯,和兌了土豆的雞肉排骨,甚至炸雞翅面食都有,讓一群吃慣了干澀豆面餅的漢子饞的都走不動道,都想多聞幾口香味。
可惜的是食堂只有豆面餅比外面便宜,其它都相差無幾,貴得要死,沒幾個人能買起,能買的起的也都是小洞天有頭有臉的,一般不露臉,都是讓手下小徒弟給打飯送到住處吃,不會在食堂里惹人注目。
周大偉花了兩張黃票買了四個雜面餅子,又要了一碗贈送免費的涮鍋水,和張書鶴找了個地方吃了起來,兩人邊吃邊用目光掃向四周,人不太多,陸陸續(xù)續(xù)的,沒見到有什么熟悉的人,大多都是找個地方三兩口吃完就走,都是買的豆面餅,最好的不過是一個人買了一個發(fā)面的白面餅子,面顯然是時間有點長了,發(fā)黑發(fā)硬,但仍吃的津津有味,中間還夾了點面糖,算是錢沒白花,連手指都舔|的干干凈凈。
吃完了豆面餅,周大偉這才跟張書鶴說了之前關(guān)于她妹子想進小洞天打雜的事,小洞天的要求是最低要有兩個學(xué)徒擔(dān)保才可以,如果推薦的人手腳不干凈,或者做出什么違返小洞天規(guī)定的事,兩個擔(dān)保人也同樣要受罰,情況嚴(yán)重的甚至要被逐出小洞天,所以很多人都不想擔(dān)這個擔(dān)保人,周大偉這么早早的來找張書鶴,就怕他會臨時改變主意。
張書鶴雖然對人對事一向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但對自己的許過的承諾還是很注重的,不至于隨意食,何況是這種可有可無的小事,吃完了飯,便隨周大偉去了小洞天掌管后勤事務(wù)處,簽上了兩個人的名子,周大偉的妹子早就等在了小洞天的后門口處,終于可以和哥哥一起進入小洞天,她簡直開心死了。
回去的路上,周大偉跟張書鶴和妹子簡單說了下他上午打聽到的情況,小洞天里的人身份分四種,第一種就像他們一樣,進入小洞天就是做學(xué)徒,做學(xué)徒并不是讓你白享受食宿,每人每天都要分配一些活計做,他們這十四個人才剛來,熟悉下環(huán)境后,大概就會派人來分配任務(wù)了。
學(xué)徒的上面是助手,助手比學(xué)徒要強一點,至少是在小洞天待了兩年以上,且某些技術(shù)過關(guān)才會升為助手,專門給道士做下手,道士類似于末世前各部分經(jīng)理一職,手下有人負(fù)責(zé)一些事務(wù),道士上面是道長,道長在小洞天是有很高待遇的,在小洞天被稱作道長的只有三人,都是很有名氣的,基地里上層人物不能說人人巴結(jié),見面可也都相當(dāng)友善,那些有名的狩獵喪尸小隊對小洞天的三位道長,任何一位都是恭敬有加,因為道長手里的符力很高,買到手遇到喪尸時,那就是一張保命符,不知多少人因符死里逃生,知道好處后,即使天價,也是人人購買以求關(guān)鍵時刻保命用,這也是為什么在b市基地道家如此昌盛的原因之一。
三人聊了一會后,張書鶴便與兄妹兩人告別,回到屋里后關(guān)好門,放出黑豹喂了點東西后,便開始著手做了兩只桃木桶,好在張收鶴體內(nèi)靈氣充沛,使用刀切木如泥,不消一會工夫,兩只木桶就做的差不多了,形狀像是古代挑水的水桶,略小一些,肚子大口小,似壇而非壇,外觀張書鶴基本沒計較,只要能裝東西不漏就行。
又磨好了蓋子,邊緣再用天然棉布包上,塞得緊這樣蓋上后就不會擔(dān)心會透氣,然后就取出了水果開始按照以前母親做葡萄酒時的步驟,在屋里一步步實踐著,他只做了一桶,往里面放了一枚玉桃,隨即塞入到床下隱秘的角落,大概半個多月應(yīng)該就能食用了,若是能夠成功的話,這一桶酒可以支持他每天一杯飲用一月有余。
到了晚上,黑豹前半夜還老實的待在下鋪,到后半夜趁張書鶴睡覺之際,神不知鬼不覺的鉆進了張書鶴的被子里,此時的張書鶴一周天運轉(zhuǎn)速度比以前不知順暢了多少倍,摸索數(shù)年也有了經(jīng)驗,不用再像以前時每夜都在打坐,現(xiàn)在基本會與別人一樣正常入睡,在凌晨三點左右,天地交替時再起身,進行大周天運行,往往事半功倍,比成夜打坐效果要來的更好。
張書鶴早知道黑豹會如此,只是裝作不知道,屋里沒什么暖氣,雖然他修煉多年并不畏冷,但是有熱乎的皮毛掂腳倒是沒人會拒絕,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允許了。
小洞天中心區(qū)域某樓上,屋里還燒著地暖,熱乎乎的能讓人冒汗,有兩個人正在桌上拿著幾張符挑看著,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喝著茶水問道:“現(xiàn)在基地里還有沒有畫符不錯的人選?給劉老頭介紹一個,十天前他就讓我給他找個差不多的人,他手下原來那個助手被人拐到狩獵隊,半個人沒回來,恐怕兇多吉少了,剩下幾個學(xué)徒也都是些爛泥扶不上墻,要是再拖下去,下個月上面的任務(wù)就要完不成,這可就遭了?!?
另一個人笑笑道:“基地里人倒是不少,但畫符不錯的也就那么幾個,基本都單做了,誰會給他做助手,別說是好的,就是湊合的也不容易找?!?
“這我當(dāng)然知道,但是他那邊確實沒有能用得上的人,劉老頭接到的任務(wù)又是洞主看重的,這要是耽誤了時間,追究起責(zé)任,你我都沒好果子吃啊?!闭f完見那人還在看桌上的符,不由道:“我說你還沒看夠???那幾張新人的符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會是想從今天招進來的矮子里挑個高個給劉老頭吧?這可不好糊弄啊,聽說今天招的人都一般般,劉老頭又不傻,送去他也不會要的?!?
那個人拿了一張符看了半天,隨即又找到幾張對比了下,眉頭頓時一開,忙說道:“別說,你還真是提醒我了,現(xiàn)在基地里沒有合適的人,不如我們就從這些新人里找個基礎(chǔ)不錯的送過去,至少也算是個有潛力,讓他調(diào)|教調(diào)|教也未必不能用,你看,這十四個人里,這個人做的符基礎(chǔ)還是不錯的。”
那人見他說的認(rèn)真,便放下了茶杯走過去湊到燈下:“現(xiàn)在招進來的人一年不如一年,能在這里安心學(xué)個兩年勉強做個助手就不錯了,一進來就有基礎(chǔ)的可是百里無一,你沒看幾百人才招了十四個,連名額的一半都沒過”隨即走近看到桌前認(rèn)真琢磨符的那個人手里。
他手里拿的是三張符,這些符都很簡單,一張去塵符,沒什么作用,只是能讓灰塵少落個三分之一,一件衣服燒張去塵符能多穿個兩三天,第二張應(yīng)該是一張簡單的固氣防御符,只畫了一半,顯然是時間到了沒畫完,第三張咦?
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由一開始的不屑到最后的驚訝,“這是一張?zhí)搫Ψ?,他居然獨立完成了??
桌前那人搖頭道:“不對,這次考試分三場,最后一場是抽簽,由簡到難,抽到什么任務(wù)就要完成,第三關(guān)全部的任務(wù)表我看過,這張應(yīng)該是畫符尾。”
“原來是畫符尾”那個收了驚訝之色道:“這小子還挺幸運,這張劍符最難的就是符頭符膽,符尾是最簡單的,只要收一下筆就可以了,他前面雖然成功完成了去塵符,但是這種小符小洞天也是人手一張,第二張符沒完成算是失敗了,第三張雖然過了,但只畫符尾,也算是幸運取巧,并不能看出他基礎(chǔ)不錯,只能說有點幸運罷了?!?
桌上那人微微笑道:“你再仔細(xì)看這張劍符?!?
四十多歲的那個人疑惑的接過后,對著燈皺眉仔細(xì)的看了半天,突然道:“我說怎么剛一看有些異樣,這張符應(yīng)算是由兩個人完成的,但是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樣看來卻是渾然天成,就像是出自一人之手。”那個人看出來后,驚訝的看向桌前的人。
桌前拿符的人點點頭:“雖然只是一個小地方,但是可以看出他是有些畫符基礎(chǔ)的,這張畫了一半的符也能看出他底子不錯,所以我改斷定他有些基礎(chǔ),否則不會將這張符的符尾接得如此毫無瑕疵。”
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了半響才放下道:“也許只是幸運而已,有時候這種機率偶然也是可以做到的,不過把這張符明天給劉老頭送去,倒是有幾分把握讓他收下,不管怎么樣,還是先把劉老頭糊弄過去,就算這個人沒有潛力,只要劉老頭收下后,我們也算是完成任務(wù),目后若是洞主追問,也是劉老頭自己沒有將人調(diào)|教好,怪不得我們沒安排人給他。”
桌前的人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果然如周大偉所,來了一位藍衣,帶來一套跟他身上穿的一樣的衣服,讓張書鶴換上后,將他帶到了小洞天后面的一幢類似道觀的建筑里,里面與外面一樣古香古色,入目還真有點時空錯亂的感覺。
到了三樓,藍衣敲了敲門,隨后推門而入,里面有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正在說著什么,老頭一臉的不悅,臉紅脖子粗的沖那中年男罵道:“李瑞,別拿著新來的學(xué)徒糊弄我,要是任務(wù)完不成,你們兩個也一個也跑不了!”
那個中年人似乎不為劉老頭所動,只是一個勁勸道:“劉哥,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怎么能是糊弄你呢,雖然是新人,但是我們確實是認(rèn)真研究過,很有潛力的,況且,你這次的任務(wù)這么重要,要是隨便什么人做你助手,你也不放心啊,要是你對頭的眼線,豈不是要壞你大事,劉哥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個脾氣可一向不大好,得罪的人不在少數(shù),來得人心思稍微動一動,對你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現(xiàn)在我給你找了一個新人,沒靠山又有潛力,在你身邊稍微這么一培養(yǎng),就是自己人,用著也放心,到時任務(wù)順利完成,你我也松一口氣是不是?”
似乎也是顧忌到這一點,那個劉老頭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眼桌上的符,這時才注意到門口有人,頓時眼角一豎,“什么人?”
張書鶴身邊的藍衣恭敬道:“李道士,張書鶴已經(jīng)帶過來了?!?
李瑞一聽,隨即看向張書鶴,似乎對于對方干凈的面孔有些意外,然后反應(yīng)過來熱情的招過張書鶴給劉老頭道:“人我可是帶過來了,這么年輕可是很有潛力的,這次洞主交待的任務(wù)緊急,所以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我正好還有事要忙,就不耽誤你教導(dǎo)的時間了”說完就要腳下抹油。
劉老頭顯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主,面孔有些陰森森道:“要是個廢物,一個星期后你就帶他一起滾吧!”
李瑞離開后,劉老頭這才平息了怒火,看向張書鶴的目光變得有些冷冰冰,沒有一絲溫度,問了張書鶴幾個問題后,見他答的□不離十,臉色才算好看些,至少不是一問三不知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