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小姨家才發(fā)現(xiàn),小姨居然將姨父的父母都接了過來,幾個人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溜,全是長輩,擺出想與他談判的架勢,若不是他現(xiàn)在急用錢,恐怕極有可能掉頭就走。
小姨把門關上后,拿了盤切好的西瓜出來,也沒直接說房子的事,而是先吃西瓜邊吃邊聊些家常事。
張書鶴已經好久沒有吃過西瓜,差點快要忘記是什么味,吃進嘴里非常甜,以前常吃倒沒覺得,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西瓜實在是不錯的水果,即解渴又能補充糖份,等到拿到錢后,無論如何都要買一些放進空間備著。
吃完瓜,大家聊得熱乎了,小姨才正經的開口提房子的事,說得話句句不離窮字,說是姨父是死工資,一年撐死也就四五萬,自己在商城賣小百貨,前幾年還湊合,這幾年金融危機,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然后姨父也在旁邊附合,再加上那六十多歲,頭發(fā)花白,從鄉(xiāng)下大老遠過來的兩位老人也說自己一輩子攢的錢不容易,還差個幾萬,讓張書鶴通融下。
張書鶴只是聽著,并沒有插口,其實來之前他早已經預料到了,雖說每個人買樓都一樣,價錢和戶型都要不斷的看,不斷的商議,大多買房人都想著能省一分錢是一分錢,但對他而,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很不值得,只想用快的速度搞定這件事,所以不時的看墻上的電子鐘,聽得也是很不耐煩,他知道小姨是想從他這里用最便宜的價錢買下來,若是自己一直死咬著四十萬,小姨最后也肯定會買。
因為這套樓要是拆遷,房主最低也會拿到五十到六十萬左右的賠償款,四十萬的拆遷房,摸都不摸不著,小姨怎么肯放過,但是以她的長年做生意的性格,為了價錢肯定會跟自己磨很久,她能磨得起,自己卻跟不起,為了這筆錢能盡快到手。
張書鶴最后打斷了他們的話,主動將價錢降了五萬,話中的意思已是堅決,三十五萬的價格再不能少,否則房子就不賣了。
聽了張書鶴的語,幾人互相看了幾眼,小姨這些年家里條件不錯,攢了點錢,但是現(xiàn)在房價實在是一日一個樣,攢錢的速度死活也跟不上房價漲的速度,于是這才琢磨起了外甥住的那四十幾坪的地方,想著用三十萬買下來,將來兩口子老了就搬進去住,把現(xiàn)在住的房子倒給胖胖將來結婚用。
這事若是張書鶴父母在世,肯定是提都不必提了,但是現(xiàn)在兩個都不在了,只有外甥一個人,又常年不在樓里住,自然就冒出揀的念頭。
這件事說實在做得有些不地道,兩口子自然心里發(fā)虛,但是手頭原本只有二十多萬,把兩老人攢的棺材本拿了,才勉強湊上了三十萬,沒想到外甥一開口要四十萬。
按小姨的想法,就想三十萬買下來,不想再跟親戚抬款,周圍沒幾個有錢的親戚朋友不說,這幾年與他們的關系弄的也不好,不過眼瞅著三十五萬不可能再講下去了,張書鶴已經將話撂下,再講關系就僵了。
他們其實也有些看出張書鶴似乎急需要錢,出怕弄僵后他會掉頭找別人賣房,那可就是一塊肥肉落了別人口,忙活一場為別人做了嫁衣。
于是姨夫一咬牙,就三十五萬定了,他再找找公司里的同事,看能不能抬個五萬塊,利息高點也沒問題,先把房子買到手。
最后定下來,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張書鶴起身要走,卻被小姨和姨夫留下吃飯,小姨多少對他也有點愧疚心理,還挺熱情的招呼,既然有免費的飯可以吃,張書鶴自然不會拒之門外,打算順道吃了飯再回去。
家里沒酒,姨夫和他爸剛去樓下的超市搬啤酒去了,小姨和她婆婆正在廚房弄菜,客廳此時只剩下張書鶴一個人,胖胖不知什么時候從房間里探頭,見到張書鶴便翻了個白眼,然后從屋里跑出來,也不跟他說話,自顧自的跑到客廳的電腦前玩游戲。
張書鶴瞥了一眼,是單機游戲,開著一架飛機自己一個人在那里打,嘴里咕嘰咕嘰模擬著大炮聲音,張書鶴很少來小姨家,所以與胖胖不太熟悉,以前是沒什么時間,現(xiàn)在更是沒有必要,不過想到來小姨家之前對面住戶門口傳來的一股血腥味,便想跟胖胖打聽些事。
于是轉眼換了一副笑臉,主動跟胖胖聊天,想要與孩子親近,就要淡他感興趣的東西,游戲就是其中之中,胖胖一開始不搭理張書鶴,后來見張書鶴教他怎么打,似乎很了解的樣子,便漸漸打開了話匣子。
張書鶴便趁機問他怎么沒有去對面鄰居家玩,胖胖頓時不高興道:“我媽不讓去他家,說他家有豹子,會咬人,咬到了還要去打針?!?
張書鶴順著他的話又問道:“小豹子在籠子里關著怎么會咬人?”
顯然胖胖也對豹子極為感興趣,看了眼廚房,便小聲沖他道:“他家的是野生的,可兇了,把籠子上的鐵絲都咬斷了”
張書鶴聞一頓:“它逃走了?”
“沒有?!迸峙钟种梗昂髞肀恍⊙赴职肿プ×丝墒恰?
見他吞吞吐吐,張書鶴試探問道:“被送回去了?”
“沒有?!毙『⒆硬夭蛔≡挘峙窒肓藭?,便悄聲神秘的對他道:“那小豹子活不了了,之前就不吃東西,咬破籠子還在屋里撓破了很多東西,小迅就把它的四個爪子都剪掉了”
張書鶴不由的將眉頭一皺,正要說話時,姨父開門回來了,見胖胖在玩游戲,便訓了一頓,將他趕回屋做作業(yè)。
中午吃飯時,在姨夫再三勸酒之下,張書鶴也喝了不少,吃完飯就有些發(fā)困,也沒敢多做停留,一口氣走出了樓后,被風一吹,腦袋比剛才倒是有些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