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被折騰得狠了,皇帝被江喜喚醒之時,沈茉云還在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柔軟的被子,翻過身又睡了過去,甚至連皇帝跟旁邊的人說了什么都沒聽清楚。
又過了兩刻鐘,沈茉云才在紅汐的叫喚下勉強張開眼。
“娘娘,該起了?!?
“恩?”
被人擺弄著清洗完身體,又漱了口,沈茉云這才徹徹底底地清醒過來,忍不住雙手拍了拍雙臉,讓自已更精神一點。
“皇上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沈茉云用手指勾起一點軟膏,慢慢地涂抹在臉上。
紅汐一邊打開胭脂盒,一邊說道:“只是吩咐奴婢要好好照顧娘娘,若是娘娘一直睡著,今日可以免了去昭明宮的請安。”
今日梳的是反綰髻,沈茉云挑了一支七彩寶石玲瓏簪子,對著鏡子擺了好幾個位置,最后還是讓綠晶插在了右邊,又嵌上幾朵絹花,顯得莊重而不失雅致。
“走吧。”昨夜剛剛承寵,雖然累得很,不過為了別太招恨,還是乖乖去報道吧。
昭明宮的請安戲碼一日復(fù)一日,要說今天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太后派人送來了一串十八羅漢白玉手串。眾妃嬪心中跟明鏡似的,太后這是表明立場,不管皇帝是什么態(tài)度,她老人家就是皇后的靠山,只要有太后在,皇后就是大齊皇宮內(nèi)菀的六宮之主。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手串起的作用,當(dāng)天晚上,皇帝就宿在了昭明宮。
沈茉云聽到這個消息,沒有說什么,扔了一個銀綻子給傳信的太監(jiān)后,便揮手讓人退下了。她則拿起一個鑲金活扣玉鐲戴在手上,細(xì)細(xì)觀賞著,這是皇帝今天早上讓人送過來的。不得不說,古人的技藝,確實精細(xì)巧妙。女人都愛珠寶首飾,她也不例外,估計皇帝也看出來了,給她的賞賜中通常都會有一兩件精致的首飾。半年下來,倒是積攢了不少珍品,長此以往,估計她以后可以去開銀樓了。
素月走進來,上前一福,眼睛紅紅地道:“主子,錦色額頭的傷已經(jīng)開始掉痂,醫(yī)師說過兩日就可以完全痊愈?!?
沈茉云嘆了一口氣,也沒了玩賞珠寶的心思,道:“你們多年相處,情誼深厚,你好好勸一勸她。我記得,她是賣身進府的丫頭,如果她愿意回老家,回府后娘自會放她出去,若是她愿意繼續(xù)留在府中,娘也會自有安排,不會待薄她的?!?
素月道:“奴婢明白,奴婢會好好勸她的?!?
沈茉云想了想,道:“你讓她好好打算一下以后的生活,等過了太后壽辰,我自會去皇后那兒回話,讓她劃去錦色的名字,放她出宮?!?
“謝主子?!?
兩日后,就是太后的壽辰,因為不是整生日,所以規(guī)模并不是很大,可是該有的誥命進宮朝賀及她們進上的賀禮,一點兒都沒有減少。
太后坐在首座,皇后次之,下面是四妃、九嬪等,皆是按品級一一入坐,另一邊,則是誥命夫人。無一例外,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充儀的肚子上。至于蕭婕妤,則是若有若無地被忽略過去了,畢竟是太后的壽辰,不好提起生病的人,免得帶來晦氣。
沈茉云的親生母親程氏坐在略靠前的位置,見到女兒神采奕奕的模樣,讓她放心了不少,之前擔(dān)心二皇子之事會連累到女兒身上的心頭大石,總算是落下來了。程氏心情一好,這才開始專心致志地跟旁邊的夫人套交情,不過心里已經(jīng)在盤算下次進宮該說的事情。
太后信佛,所以今天進上的賀禮,就有不少觀音、菩薩、經(jīng)文之類的物品,各式各樣跟佛家有關(guān)的東西,看得沈茉云眼花眼亂,很多是她連聽都沒聽過的。對比之下,她準(zhǔn)備的賀禮只能說是平平,并無半分出彩的地方,太后聽了,也只是淡淡地頷首,禮節(jié)上說了一句“淑妃有心了”而已。
沈茉云換上正式的九翟冠與大衫霞帔,大半天下來,雖然累,可是臉上還是得端著笑容,時時留意太后和皇后的問話。宮宴中的飯食就是那么一回事,沈茉云勉強進了幾口,意思一下圓了場就可以了。
宮妃和誥命領(lǐng)了膳,宮宴就已經(jīng)進行得差不多了,蕭皇后見狀,正想說幾句話哄哄太后開心時,一名宮女匆匆走到她身邊,對她耳語了幾句。話很短,內(nèi)容卻聽得她心底一驚,臉上不自覺地帶了些異樣出來。
“皇后,發(fā)生什么事了?”太后問道。
蕭皇后情急之下,顧不得其他,忙向前微微傾身,小聲說道:“母后,宮女來報,蕭婕妤突然動了胎氣,太醫(yī)已經(jīng)趕去……據(jù)穩(wěn)婆說,蕭婕妤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