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雙去給衛(wèi)楠送相機,周放一個人無聊,便拿出手機打國際長途給美國的親親愛人,一接通電話就來了句:“親愛的,我想死你了~”
那頭的人沉默了良久,才淡淡道:“你忘了時差吧?我這里凌晨五點?!?
“……對不起?!敝芊抛旖俏⑽⒁宦N:“我實在是太想你了,別說時差,連我自己是誰都忘了?!?
電話那邊原本冷淡的聲音倒是溫柔了幾分,輕聲道:“嗯,我也想你,雖然你昨天剛過來看我?!?
“那就好,你繼續(xù)睡,做夢也要夢見我啊?!?
“……我可不想做噩夢?!蹦沁呡p笑了起來,“我先睡了,睡醒再給你電話。”
掛了電話之后,周放無奈地仰天長嘆:“思念啊思念,真是個折磨人的東西……”
陸雙走到旁邊笑:“你不要露出這種棄婦般的表情,讓我很想揍你。”
周放聳肩:“沒辦法,愛人在美國,我一個人心灰意冷。不像你,剛喜歡上一個人,熱血沸騰的全身充滿斗志啊?!?
陸雙無奈:“你昨天不是剛從美國回來嗎?”
周放厚顏無恥地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愛情的甜蜜之處,就在思念與被思念的過程?!?
陸雙笑不作答。
其實周放的《薔薇花案件》停更那么久的時間,的確是跑美國看老婆去了,陸雙作為他的知己,自然很清楚周放愛情之路的波折——他家那位筆名寶丁,還是跟他齊名的暢銷書作家,寶丁的來歷依舊是拆字法,寶蓋頭加丁是一個“寧”字,跟又又,木南,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陸雙跟周放認識的時候,正好是寶丁因為家里的緣故出國留學之際,周放郁悶之極,嘴上雖然整天抱怨,卻依舊堅守著他們好不容易修來的愛情果實,說“我會等你,不論多久?!蹦抗馍钐幨钦鎿吹膼酆蜎Q心。
周放這人雖然很痞很不正經(jīng),對愛情的執(zhí)著倒是連陸雙都有些感動。其實兩人能成為這么好的知心朋友,不止是寫作方面某些觀點臭味相投,還有很多的共同點,比如厚臉皮,比如假正經(jīng),還有……非常相似的愛情觀,以及對愛人的包容和體貼。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兩人當初的相識還頗有趣味性。
在一場文學城的論壇大戰(zhàn)中,有人看不慣某些“推理文”的寫作風格,一竿子打翻一條船,把周放陸雙等人全給罵了,還從文中挑了很多毛病來指責他們。有一個叫“方文”的馬甲上去回帖,反唇相譏,用幽默的語調(diào)戲那個樓主,讓圍觀的人樂得捶了一晚的桌子。陸雙因為是事件的主角之一,在責編的禁令下保持沉默,偷偷換了個馬甲叫“又又”,跟“方文”聯(lián)合起來把那幫人給嚇退了。
在那場罵戰(zhàn)中,“又又”和“方文”并肩作戰(zhàn),陸雙覺得那“方文”實在是很有意思,很多觀點跟自己不謀而合,太對胃口了。于是就以高超的計算機底子,查到了他的ip并且順藤摸瓜入侵他電腦,還在桌面上留了一個txt文件,叫做“又又拜訪,歡迎回訪,請加企鵝號xxx”。
次日,打開電腦的周放震驚得差點掉了下巴,良久之后才意味深長地一笑——“個性!居然入侵我電腦,這種拜訪方式實在是太對我胃口了!”
于是,兩人順理成章成了朋友,在q上聊天的時候,不約而同地說:“月半月半白勺女子。”
拆字法的由來,也不過是因為……自己所愛的那個人。
想到這里,陸雙不禁笑了起來,扭頭學著周放的語氣道:“緣分啊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說罷,不顧周放玩味的笑容,轉(zhuǎn)身去租了兩個躺椅和遮陽傘,給了周放一個,自己也在旁邊躺下來,戴著望遠鏡看風景。
周放突然問:“你不是要給她拍照?”
“相機給她了?!标戨p輕嘆口氣:“我相信衛(wèi)楠更喜歡祁娟和原元給她拍,她們姐妹一起玩,我就不打擾了?!?
周放感嘆:“真體貼啊。”
陸雙微微翹起嘴角:“還行,一般般?!?
夕陽的余暉灑在海面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遠處的海和天空連成一片,波瀾壯闊。
天色漸晚,下海游泳的人們陸續(xù)上了岸,旁邊的公共浴室外,玩得盡興的人們一邊排隊等候,一邊評價著海景的美麗,旅行團也陸陸續(xù)續(xù)召集游客收工了。
衛(wèi)楠是個旱鴨子,根本沒下水,一個人在那堆沙堡,遠遠望去,只見她在地上堆了個像模像樣的袖珍版長城,上面還插了個從小孩兒手里拿來的旗子,以表達她的愛國情懷。
周放不禁感嘆:“真是單蠢可愛的女生啊?!?
陸雙微笑不語,因為回想起童年里衛(wèi)楠在沙灘上用腳丫子寫“又又”的場面,心底不禁變得柔軟起來——或許,自己喜歡的就是她的可愛和純粹呢?還有那種……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如沐春風般柔軟、溫暖、輕松的感覺。
一陣風過,吹起地上的沙塵,也吹來遠處的一聲驚叫,那叫聲如同恐怖片里的女鬼,撕破空氣一般的尖銳!
衛(wèi)楠立刻往聲音的方向沖了過去,頭發(fā)被風吹得亂了都顧不上,以百米沖刺般的速度往那邊跑!
陸雙心頭一跳,趕忙坐起來,“過去看看!”一手抓起打呵欠的周放,迅速往那邊走了過去。
現(xiàn)場一片混亂,t大的同學圍成了一團,一臉緊張。
陸雙隨便找了一個女生問了情況,那人說:“好像是有個女孩兒掉海里了,許之恒去救,到現(xiàn)在還沒上來?!?
陸雙道了聲謝,從人群里走到衛(wèi)楠身邊——
只見衛(wèi)楠的臉色紙一般慘白,指甲深深攥入掌心,拼命克制著,才不讓自己顫抖得太厲害。
陸雙只覺得心頭一痛,不由自主的把手輕輕放在她肩上以示安慰,太過緊張的衛(wèi)楠,卻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多了個陸雙。
祁娟和原元聞訊也趕了過來,擠到衛(wèi)楠身邊一臉緊張地問:“怎么了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