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涼這些天焦頭爛額的,心情低落也一直沒和馮小鞏聯系,結果琴姐今天突然的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臉的把他好頓訓斥,問他怎么回事把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弄的天天以淚洗面,可憐見的。
他和馮小鞏那天的事不太好和琴姐說。
也實在被琴姐說的沒辦法,晚上他便去了馮小鞏的辦公樓,在樓下等她下班,馮小鞏這幾日確實很難過,投入在李弦涼身上的感情,本來以為差不多了,結果一下子變成這樣,落差太大,她本身自尊心就很強,這個結果讓她有些接受不了,但是這幾日來她想來想去,還是痛苦的做下決定,趁著處的時間尚短,感情陷的不太深,抽身還來得急,而且她還年輕,還有可以選擇的時間的本錢。
當她看到李弦涼在公司門口等她,有些心軟,這個二十七歲的男人真的太清澈了,像是沒沾染上世俗的半點污濁,干干爽爽賞心悅目,讓人不忍也不想傷害他,馮小鞏急忙瞥開眼,怕再看下去會更加不舍,她索性把手伸進身上格子大衣的兜里,低著頭朝他走過去。
李弦涼聽到腳步聲,回頭便看到她,這么久了沒見面多少有些尷尬,他先開口問道:“今晚加班了?”
馮小鞏點了點頭:“多加了一小時?!?
此時門口下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馮小鞏一咬牙,狠下心開口說道:“阿涼,我想了幾天,覺得我和你不太合適,我們……還是分手吧?!?
聽到這句話,李弦涼沒有驚訝,似乎也猜到她會這么說,其實潛意識里他也一直等著她先開口,本來這件事就是他的錯,讓馮小鞏先說分手,她才不會覺得更加難受,李弦涼點頭,他說:“天色這么晚了,就讓我最后一次送你回家吧。”
馮小鞏聽完突然眼淚流了下來,她愧疚的說:“阿涼……真的對不起。”
可能她覺得,一個男人不能人道本身已經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自己還要這樣殘忍的甩掉他,對男人來說似乎是雪上加霜的事,可是這個男人卻還對自己這么好,復雜的心情及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的感情,讓她情不自禁的流了淚。
看到她哭了,李弦涼頓時有些慌亂,他急忙道歉,反復的跟她解釋說,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把情緒崩潰的馮小鞏送回家后,李弦涼才打車往回走,時間很晚了,琴姐和老太太卻還沒睡,一直在等著他,顧衛(wèi)民今天也回來了。
李弦涼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們臉上欲又止的表情,似乎是有事情要跟他說,卻又難以開口的樣子,最后是琴姐說出來。
她說:“阿涼,過來坐下,跟你商量個事,就是之前,阿民不是升職了嗎?薪水也很高,公司額外也有補貼,所以他也沒跟我們商量便貸了款在a市買了樓房,現在木已成舟,也沒辦法,只好把這里的房子賣出去,抵一部分房貸,這樣的話,我們一家人就得搬到a市去住,房子我倒沒不舍得,就是覺得舍不得阿涼你啊,這些年和我們處的這么好,這冷不丁要分開,大家都覺得缺點什么,所以,我和老太太還有阿民商量過了,你看看,跟我們一起搬到a市住吧,阿民買的房子我早上去瞅了,挺大的,很寬敞,而且交通也方便,讓阿民在a市幫你找個工作,薪水高些,你看怎么樣?”
李弦涼愣了下,他一直聽顧衛(wèi)民念叨著,工作的地方離家太遠,想在a市買個落腳地什么的,但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要搬走了。
他想了想說:“琴姐,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a市雖然好,但是不適合我,謝謝,你們搬過去后,我會經常過去看你們的,不會跟你們斷了聯系。”
顧衛(wèi)民勸著說道:“李哥,你還是跟我們一起搬過來吧,房子真的很大,不差你一個人的,我不收你房租,就一起住著大家有個照應。”
琴姐也忙稱是,老太太也說:“涼涼,過來,我做好吃的黏豆包給你吃?!?
李弦涼輕輕摟了摟老太太,神情有些傷感,他抬頭說:“我知道你們是誠心實意的讓我過去,說實話,你們一走我也覺得心里空蕩蕩很難受,但是,我真的不想到a市,有很多原因,真的不便說,其實,我要恭喜你們,進了a市,以后就是大城市的人了,琴姐不是一直想去大城市見見世面嗎?這下總算如愿以償了,對了,琴姐你的工作怎么辦?”
琴姐嘆了口氣,說道:“小涼,你自己留在這邊我和老太太都不放心你啊,我工作阿民都辦好了,遷到a市的民政所里,好像還是阿民領導給辦的,我只要過去上班就行,這也算是升職了呢?!?
李弦涼點了點頭,說挺好的,幾個人又勸說了一通,見李弦涼執(zhí)意不肯走,便只好做罷,阿民說:“李哥,你放假可要過來看看我們啊,老太太也會想你的,你看她老了老了,腦子糊涂,經常把我認成我姐,我姐當成我,但你從來沒認錯過你,這就能看出來她有多喜歡你了,放假一定要過來啊?!?
李弦涼點頭說:“肯定會過去的,你們什么時候搬,到時候我可以幫忙?!?
琴姐說了個日子,李弦涼算了算還有五天。
顧衛(wèi)民隨口說:“要不是馬總出了點事,這兩天就能搬了,不用等到星期五?!?
琴姐問:“???咱們搬家這跟你們馬總有什么關系?”
顧衛(wèi)民說:“你那個轉職的事就是馬總找人辦的,要不是他入院了,手續(xù)早應該就下來了。”
李弦涼愣住,看向顧衛(wèi)民,剛要開口問,琴姐在旁接口說道:“你們馬總住院了?不會吧?上個禮拜天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顧衛(wèi)民說:“你別說,這說起來,他好像就是上次回去后狀態(tài)才開始不對勁,前兩天他一個人把自己關在酒吧包間里喝悶酒,據說喝了很多,當天晚上急性酒精中毒被送到醫(yī)院急救,狀況很嚴重還有休克癥狀,現在還躺在醫(yī)院里?!?
琴姐掩口道:“天啊,該不會是那天我問他女朋友的事,刺激到他了吧?不能吧,過去那么久了,你們馬總不至于吧?”
顧衛(wèi)民怨道:“你不說我還忘了,你那天問的那些話都是馬總的禁忌,平時在他面前我們半句都不能說,就你嘴巴得得的,問的還沒完沒了……”
琴姐有些心虛道:“別老說我了,你姐也不是故意的,再說我真沒想到你們馬總會那么傷心啊?這可憐的孩子,酒精中毒,那要喝多少酒才行啊……”
李弦涼回去的時候,腳下虛浮,頭痛的厲害,進屋后他隨手扔掉外衣,疲憊的躺在床上,睜著毫無睡意的眼睛,失神的望著黑暗,許久沒有睡意……
琴姐一家馬上就要搬走了,李弦涼現在住的房子也會一起賣掉,他這幾天著急的一直不斷尋覓著住處,但是去了幾個地方,都不太合適,不是太遠就是地點偏僻,或者房租價錢太高他負擔不起。
楊元下班前叫住李弦涼,自從李弦涼交了女朋友,楊元已經很久沒和他私聊過,他讓李弦涼先坐下說道:“聽說你想搬出去?”
李弦涼點了點頭,楊元問:“房子找到了嗎?”
李弦涼說:“還沒有,正在找?!?
楊元說:“我認識個朋友,他手里有套房子,離公司不遠,現在正空著沒人住,房租我會跟他說的,應該不會太貴,你覺得怎么樣?”
李弦涼聽罷有些欣喜,但隨即想了想,他說:“不麻煩嗎?價錢低了你朋友會不會不高興?”
楊元笑了笑,他說:“你放心,那房子也不是外人的,是我姑夫的,很好說話,我跟他說下就行了?!?
李弦涼忙起身道:“那謝謝楊經理?!?
楊元聽了一愣,神情有些不自在,他說:“小涼,私下就叫我楊元吧,我們不是朋友嗎?不必這么叫的這么生泛”
他見李弦涼表情有些愣怔,便移開話題說:“快下班了,你收拾下,我一會兒帶你去看看房子?!?
李弦涼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房子確實不錯,獨門獨院,里面自備的空調家具一應俱全,只要帶兩件衣服過來便能住,而且楊元跟他說的房租價錢也不貴,不僅不貴簡直是太便宜了,李弦涼知道這肯定是看在楊元的面子上,所以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怎么感謝他。
兩人看完房子往回走時,楊元突然開口問道:“小涼,你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李弦涼擼了下頭發(fā)說:“我跟馮小鞏已經分手了?!?
楊元聽罷轉頭看他,半響道歉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分開了,什么時候的事?”
“上個月末?!?
楊元的臉色像是松了口氣,他問道:“為什么分了?你們兩個人處的不是很好嗎?”
李弦涼在燈光下笑了笑,表情很自然很親近,楊元看的有些呆。
“感情的事勉強不來?!闭f完看向楊元。
對上李弦涼的目光,楊元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他忙說道:“嗯,以后會有更好的,別泄氣?!?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