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下,走過去拉開門,店里林朋坐在高腳椅上獨自喝著酒,聽到開門聲,他回過頭,看到李弦涼頭發(fā)散亂,臉凍得慘兮兮的站在門口,倆人一陣沉默。
林朋拉過旁邊高腳椅,拿出一個干凈杯子倒上酒,李弦涼順手脫掉羽絨服,只穿著棉白t恤,跟林朋坐在一起,他有些不勝酒力,幾口下去臉就紅了。
“沒想到這幾天,你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林朋喝了口酒,輕聲問:“你真得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李弦涼心里一陣煩燥,他仰頭灌了口酒,焦燥的說:“不要說他了,你呢,聽你家服務生說你弟弟過來了,你沒帶他來?”
林朋倒酒的手頓了下,笑說:“我把他安頓在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應該已經(jīng)睡了?!?
李弦涼側(cè)頭看他:“原來你真有弟弟???從沒聽你說過?!崩钕覜瞿弥拥皖^落寞的喃喃說:
“是親生兄弟嗎?真好!”
林朋搖了搖頭,“他是我鄰居家的孩子。”林朋用手比量了下,“現(xiàn)在的個子比咱倆都高,聽說有一米八八,這次過來是因為考上了這邊的大學,為了這事,我媽從老家打了六遍電話給我?!绷峙罂嘈Φ溃骸八缫巡皇切『⒆恿?,還需要我來照顧嗎?”
李弦涼察覺出林朋的異樣,他用手抵著額頭問:“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在店里喝酒,發(fā)生什么事?還是吵架了?”
林朋沉默的往杯子里倒著酒,酒水劇烈的沖撞著玻璃杯子的底部,濺出了幾滴,他笑了笑,開口說:“那小子今天很突然跟我說,他喜歡我?!绷峙笥行┳硪猓凵裼幸凰查g迷茫,“這么多年,我今天才知道,他居然是個同性戀?!闭f完仰著脖子連喝了幾口酒。
李弦涼拿開酒杯,心底有些窩火,為什么他最近一直不斷的聽到這三個字?他抓著頭發(fā)語氣浮躁的說:“即然不喜歡,那就拒絕好了,他總不會對你使什么卑鄙的手段吧?強迫什么的最可恨了!”
林朋轉(zhuǎn)頭看他,有絲苦笑,他抬頭摸了摸李弦涼的頭發(fā),喃喃說:“如果不喜歡他,我想,我一定會追求你的?!?
李弦涼推開他的手,趴在桌子上鄙視的看著林朋,“你這家伙醉了嗎?胡說什么呢?”
林朋收回笑容,回頭看著燈光眼神有些灰鰨擔骸叭綣皇且蛭不兜攪宋薹ㄑ謔蔚牡夭劍背蹺揖筒換崠蛹依鋨岢隼矗乖謖飧瞿吧牡胤揭淮憒慫哪輟!
李弦涼打了個酒嗝,皺眉不耐的說:“你們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情我真得搞不懂,你說你喜歡他,他說他也喜歡你,你們又都是同性,你到底在煩惱什么???兩情相悅的感情總比被男人逼迫著上床要好吧?”
林朋撐著額頭,搖晃著杯里的酒,思索了片刻后說:“小涼,你沒有愛過人,你不懂,同性的兩個人即使會彼此喜歡,也會有很多原因不能走到一起,即使勉強在一起遲早也要分手,即然早晚要分手,又何必要開始……”
見李弦涼沒有反駁,林朋轉(zhuǎn)頭看他,不由失笑,李弦涼趴在那里睡著了,嘴唇微張露出里面粉色的口腔壁,林朋移開視線,他拿起酒瓶默默的倒了一杯,開始自斟自飲,如果,他一開始沒有喜歡上那個人,那一切都會變得簡單的多吧?
喝完了整瓶酒后,醉意很濃,林朋起身準備把李弦涼抱到里面的沙發(fā)上,身后的門突然被人拉開,那人一陣風似的沖到他面前,紅著眼指著林朋懷里的李弦涼:“他是誰?”
林朋一驚,條件反射退后半步:“小聲點!”
那人聞越加憤怒:“從來沒見你對我這樣好過,是不是就是因為他,你才拒絕我?”
林鵬搖頭,嘆氣道:“我說過,任何人都行,只有你,絕對不可以!”
那人呆了一下,抖著唇問,“我要解釋,到底為什么?我喜歡你那么久,我不信你真得感覺不到?!”他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模樣煩躁不安,“不對,不對的,你其實是喜歡我的,只是故意躲著我?是不是?啊?!”
林朋閉了閉眼,感覺真得有些醉了,他保持著平靜的看著他:“有話一會再說,好嗎?”說完他起身抱著李弦涼走進室內(nèi)將他放進沙發(fā)里,過程中,那個人一直在林朋身邊急得團團轉(zhuǎn),口里念叨,讓我來吧,我扶他,我?guī)退谩?
林朋安頓好李弦涼,轉(zhuǎn)身輕輕的關(guān)上門,回過身,一個人影撲過來將他死死的壓在墻上,那個人急切湊上去的尋找著他的唇,用乞求的姿態(tài)吻著他。
林朋被他的蠻力頂?shù)暮笱?,眼神不由的越過他望著不遠處的燈光,嘴里口齒不清的說了句:“你,別這樣?!?
那人聽完立即流出了眼淚,他用力的抱住他,嘴里邊吻著邊卑微的求著:“林朋,我愛你,真得很愛很愛,求你也愛我好不好?”
林朋倚在冰涼的墻上,一瞬間有些恍惚,任著那人的手鉆進衣服里,他想,這真的是愛嗎?
即使這樣的愛會傷害到別人?即使這樣的愛是懸崖深淵?即使這樣的愛不被任何人祝福?
為了這樣的愛……真得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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