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石灰差點就要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吊起來暴打一頓,你爹娘知道你拒絕了北涼王的好意,那才會真正托夢抽死你小子。
徐鳳年笑道:“那行的,反正你去幽州以后,去找一個叫皇甫枰的將軍,就說是我讓你投軍的?!?
少年怯生生問道:“不是去涼州嗎?聽說那兒兵餉多些,分到的田地也好?!?
徐鳳年哭笑不得道:“涼州馬上要開戰,你矛術是不錯,可沒經過戰陣熟悉,再好的身手,也敵不過北蠻子騎軍的沖鋒?!?
少年似懂非懂哦了一聲。
那些原本一聽說北涼王親臨的村民去而復還,津津有味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孩子在王爺身前說話,都有些羨慕,這小子上輩子積攢了多大的福分才能跟王爺說上話???王爺那得是多大的官?反正他們都知道整個北涼都是他老人家的家產,當然,這個王爺一點都不老。
隨后徐鳳年跟陳錫亮一同前往青蒼城南方十里地外的墳塋,戰死白馬義從的那一座座衣冠冢位于綠洲內,徐鳳年的徒弟余地龍和幾名扈從都背有一大行囊的綠蟻酒。
徐鳳年和陳錫亮一一上墳祭酒。
陳錫亮神情沉重,每面對一座衣冠冢,都會向徐鳳年述說冢內白馬義從死于何時死于何地。
祭奠之后,徐鳳年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突然,一騎來報,說有兩個陌生人闖入此地,說是要以水代酒祭奠英靈。
徐鳳年牽馬而行,結果看到了比他晚半天到達青蒼城的宋洞明。
這位離陽隱相之一的男子看到徐鳳年的陣仗,尤其是韋石灰的那身鮮明校尉甲胄,宋洞明哪里還猜不出這個年輕人的底細,微微作揖后,抬頭后笑道:“王爺可算不得以誠待人啊?!?
徐鳳年笑了笑,沒有否認,歉意道:“還望宋先生見諒?!?
宋洞明瞥了眼徐鳳年身邊的年輕書生,收回視線,直截了當說道:“王爺你似乎不是那值得百姓依附甲士效死的明主啊?!?
韋石灰二話不說就抽出了北涼刀,想要一刀砍下這信口開河的王八蛋的腦袋。
徐鳳年抬起手,攔下了身后性子暴戾的青蒼校尉,笑問道:“此話怎講?”
宋洞明怡然不懼,淡然道:“離陽邊塞詩何止千百首,其中以‘何須馬革裹尸還’半句奪魁,要我看來這就是句讀書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屁話。因此宋洞明有一問要問北涼王?!?
徐鳳年平靜道:“請問?!?
宋洞明環視四周,冷笑道:“敢問青蒼城攻守,北涼陣亡甲士不下三千人,為何獨獨只有你北涼王的白馬義從有衣冠冢,占據這綠洲之地?”
徐鳳年默然無聲。
陳錫亮猛然眼睛一亮。
宋洞明繼續帶著譏諷說道:“人屠徐驍有一萬大雪龍騎,次子徐龍象有三萬龍象軍,北涼都護褚祿山有親軍,袁左宗燕文鸞也有親軍,這些甲士,自然是驍勇無敵,也愿意為北涼而戰,可然后呢?北莽舉國南侵,靠這七八萬人就能答應了?甚至可以說,靠三十萬北涼軍,就能打贏了?或者說,北涼王你認為是必死之局,只要存了必死之心,就無愧于北涼了?”
徐鳳年依舊沒有惱火,反問道:“宋先生有何教我?”
宋洞明問道:“北涼既然注定要獨力面對那北莽百萬鐵騎,且不說勝負如何,但務必要做到人人死得其所,死有其名。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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