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心口有點澀,他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茶香裊裊縈繞鼻尖卻絲毫沒有緩解心口的煩悶。
他一連灌了好幾口茶,明明是清熱降火的茶可他喝了這么多卻絲毫沒有起作用,反而覺得胸口的煩悶愈發(fā)強烈,就好像剛才喝下去的不是茶而是千年陳醋,嗆得喉嚨發(fā)緊。
“小舒說這個男人不錯,我記得這個是白家的孫子,好像也是畫畫的。”老爺子拿起照片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說不錯您就信了?”陸津川沒好氣。
“那你說說看?!崩蠣斪臃畔率謾C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陸津川冷哼了聲,手指在照片上點了兩下,“白家這孫子嘴上天天掛著藝術(shù)兩個字,家里都快破產(chǎn)了,還念叨藝術(shù)呢,您是打算讓紀舒嫁過去和他一起喝藝術(shù)的西北風嗎?”
老爺子指著另一個,“這個周家的也不錯,長得也乖?!?
“周博康前兩天剛從北城醫(yī)院的婦產(chǎn)科接了個一大一小回他的小洋房,六斤三兩?!?
“...那顧家的這個,我聽說人家還是老師呢?!?
“呵,顧渝州人家從小就定了娃娃親,您難道想為了紀舒拆散人家姻緣?”
陸老爺子徹底沒了笑容。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只有季家那小子了..”
陸津川看著桌子上季川澤的照片愣了半晌,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里,胸口悶得難受。
“不說了?看來你也覺得季家小子不錯,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知根知底,紀舒嫁給他我也放心?!?
老爺子還挺能扎心。
“季川澤不行。”
“為什么?”
話到嘴邊滾了一圈,愣是一個字都沒蹦出來。
明明他們互相喜歡,這是最好的選擇,最完美的結(jié)局,可只要想到紀舒會嫁給別的男人,陸津川心就像被絞著痛。
陸老爺子默默的把他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幽幽看了他一眼,收起照片坐下轉(zhuǎn)移話題:“我聽說你搬回翡翠御府了?”
“是?!?
老爺子冷笑,開始陰陽怪氣的嘲諷:“現(xiàn)在知道搬回去了?搬回去裝深情?你老婆都沒了裝給誰看???”
陸津川苦笑:“您老真會扎心?!?
沒有女主人的翡翠御府冷清得像冰窖,房子里有關(guān)紀舒的東西全都被她帶走,連床單被套都在她走之前換上了新的。
可他還是固執(zhí)的想住在那里,守著他和紀舒唯一的家,那個紀舒等了他九百多個日夜的家。
陸老爺子冷哼:“前兩天我去了趟柯家,柯家小子說你一周前買了套房子?!?
陸津川微微點頭:“是?!?
陸老爺子斂起笑容,面色冷肅:“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再去打擾紀舒的生活,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
陸津川低眉順目:“我記得,我不會去打擾她。”
陸老爺子瞪了他一眼:“你最好說到做到!”
....
世嘉傳媒。
陸津川走到碎紙機前,把從老爺子書房里順出來的照片一張張放進去。
碎紙機吞完了照片,陸津川盯著碎片發(fā)呆,堵在心里的那口氣終于得到了舒緩,好像剛才丟進去碎的不只是照片,還有那團糟糕的情緒。
敲門聲響起。
羅杰拿著文件找陸津川簽字。
“陸總,您之前去福利院的錄制視頻已經(jīng)剪輯完畢了,那邊問您需不要看一下是否需要修改?!?
陸津川翻閱著文件,頭也沒抬,隨口道:“你看過沒問題就行。”
羅杰應了聲好的。
“最近斯爾頓的項目進展得怎么樣?!?
“已經(jīng)通知下去年后動工?!?
陸津川簽完名字,云淡風輕地問了句:“萬物生呢?”
羅杰核對簽名確認無誤后合起。
“萬物生一直都有派人來對接項目,陸總需要我去叫設(shè)計部葉經(jīng)理來匯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