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刀螳?!鄙劬暗刮艘豢跊鰵?,登時對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男子刮目相看,銅刀螳可不是普通的妖獸,那是名副其實的二級妖獸,還是戰(zhàn)力最強的幾種之一。一般來,修真界多用戰(zhàn)力強弱來區(qū)分妖獸等級,妖獸生來強橫,便是最低級的一級妖獸,也足以與修煉到凝元境的人類修真士對抗,而每跨一個等級,妖獸的戰(zhàn)力便會飛躍一大截。
眼前這個男人能在二級妖獸峰戰(zhàn)力的銅刀螳面前活下來,這一身修為絕對不可覷。話回來,也只有像傳鋒銳無匹的銅刀螳巨鐮刀鋒這樣的東西,才能輕易割裂出如此巨大的傷口。
邵景沒有再什么,只是凝神思索了片刻,然后忽然站起身,卻是一路跑下了這個山坡,直接跑到自己的兩畝靈田里面去了??粗劬昂鋈慌艿?,青衣少女顯然有些錯愕,一張臉上淚珠不斷,一會擔心至極地看看昏迷男子,一會又焦急地看著跑掉的邵景,茫然失措。
這時,周圍不少的修行者也慢慢聚攏過來,但是并沒有人靠近,都遠遠圍成了一個圈看著這里,有相熟的還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什么。這男女二人從天而降,駕馭虹光,顯然不是凡人,至少也是玄天宗里的高層弟子。平日里修行者地位低下,玄天宗甚至都不承認他們是玄天宗弟子,而那些入門弟子也對他們不甚客氣,本來么,這世道人心敗壞,縱然玄天宗號稱正道,但人情如此,實力為上,力不如人勢更不如人,便只有咬牙忍受了。
若是不知好歹就這么瞎撞上去,萬一這重傷男子死了,上頭追究起來,誰知道會不會連累自己?要知道,真到了那個時候卻是沒地方講理的,玄天宗要找你一個普普通通的修行者麻煩,那真是大人用手摁螞蟻啊
邵景在靈田里轉(zhuǎn)悠了一會,彎著腰似乎摘了一株綠色植物,然后又跑了回來,看了那男子傷口一眼,便把手上的東西遞給青衣少女,低聲道:“這是‘苦心蘭’,你放嘴里嚼爛了連著汁液涂在他傷口處,應(yīng)該能夠止血?!鳖D了一下,他又跟了一句,“心,這東西很苦的?!?
青衣少女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了這棵青綠色的植株,不過半尺來長,外表平凡無奇,只有半只指粗的綠莖柔軟而微有韌性,五六片狹長的綠色葉片長在上面。她看了一眼邵景,只見這個素昧平生的年輕人微微一笑,似乎便多了幾分信心,當下重重一頭,轉(zhuǎn)身跪到昏迷的男子身旁,一把就將苦心蘭都塞到了嘴里。
邵景只來得及叫了半句:“啊,你心”
話音未落,青衣少女略微鼓起兩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配著流淌眼淚的微紅眼眸,更多了幾分楚楚可憐。邵景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我了,這東西苦的很。”
青衣少女咬了咬牙,卻似乎狠一般,不顧口異味,用力快地嚼爛,然后吐出在手,將苦心蘭碎片連著汁液,細心地涂在了那個昏迷男子的傷口處,之后便滿面焦灼地盯著。邵景站在她的身旁,也是眉頭微皺,看著那處可怖的大傷口。
約莫十息(注一)之后,那傷口處的血流果然遲緩了下來,漸漸止住了,雖然還不時有少量血水滲出,但比之剛才血如泉涌的情況已經(jīng)好上了無數(shù)倍。青衣少女直到此刻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的身子似乎都軟了,一下子坐到地上,雙目含淚,嘴唇顫抖,看著又要哭起來了。
“喂?!闭驹谂赃叺纳劬翱嘈χ辛怂宦?,“這不過是剛剛稍微止血,他的傷勢可一沒有好轉(zhuǎn),你再不找人來,只怕他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青衣少女剛剛有了幾分血色的臉上頓時又是煞白一片,一個機靈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在身上一陣亂摸,掏出了七八件東西,手帕、梳子、瓶乃至玉佩等等,都被她隨手丟到地上,直到最后摸到了一支兩寸長的竹制圓筒,上頭塞著,更不遲疑,一下子就拔掉了塞子對著天空高高舉起,眾人只聽一陣尖銳之極的嘯聲陡然而起,聲震四野,遠遠飄蕩開去,同時一道紅光沖天而起,猶如一個煙花般在天空散落開來,隱隱在青天之上擺出了一個“玄”字。
站得最近的邵景猝不及防,耳朵頓時被這一陣銳嘯刺的生疼,臉色大變的他連忙捂住耳朵,而一直跟在他腳邊的豬也是一溜煙跑開。
嘯聲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倒是天上那個“玄”字還未曾散去,也幾乎是在同時,天青山上明顯地傳來一陣騷動,片刻之后,有兩道虹光從山上飛掠而起,在空略一停留,便向此處飛來了。
那青衣少女長出了一口氣,轉(zhuǎn)身看著邵景,眼里滿是感激之色,道:“多謝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就害死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