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峰原是前幾日聽蘇煙蕓哭訴,得知蘇顏傾有駕馭昆蟲的能力,這才來到漓江苑一探究竟。
卻不曾想。
往日里破舊簡樸的院落,如今竟捯飭的這般有生機。
清了清嗓子,蘇峰才抬步走了過去,看到一雙兒女頗為詫異的抬頭看他,下意識揚了揚唇,道:“墨兒也在?。 ?
蘇北墨身子一愣,隨即恭敬的喊了一聲,“爹!”
他此刻略顯成熟穩(wěn)重的氣質(zhì),和往日不靠譜的舉止大相徑庭,蘇顏傾本想打趣兩聲,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這些年來原主過的艱苦,蘇北墨又能好到哪去?
念及此,她冷了冷臉,垂下眸子漫不經(jīng)心的翻動醫(yī)書:“爹來干什么?”
察覺到氣氛的局促,陸由這個外人自然起身告辭。
余下三人各自默聲,
蘇峰沒想到方才其樂融融的場面,會因自己的到來變得如此尷尬,他征了怔,面上染上不悅:“怎么?我不能來?”
蘇顏傾輕哼一聲,沒應(yīng)聲。
蘇北墨余光在兩人之間流連,雖不想多管閑事,奈何最后還是沉聲開口打著圓場:“妹妹這幾日學(xué)醫(yī)學(xué)傻了,爹爹莫要計較?!?
原是幾分調(diào)侃蘇顏傾的話,蘇北墨卻說的格外認真,他一臉疏離淡漠的態(tài)度,竟是和莫離塵有幾分相似。
聞。
蘇顏傾卻是心中不快。
原主就是因為各種隱忍與不計較,最后才被欺辱致死,是以她涼涼的瞥了蘇北墨一眼,又將醫(yī)書合上,起身道。
“爹若是要為蕓妹妹討公道的,的確是不該來,她故意踢翻我的藥罐,我不過給了她點教訓(xùn),爹爹這就迫不及待的要來處罰我么?”
語畢,她又忍不住冷嗤一聲:“還真是有娘的孩子有靠山!”
如今蘇顏傾伶牙俐齒的,句句占理,蘇峰自然不會再提前日之事。
他面上柔和了些,隨后擺手道:“為父知道你不會主動惹事,又怎會來責(zé)怪你?今日是十五,晚上家宴,我是提醒你們過去用膳!”
聽到這話,蘇顏傾和蘇北墨都有些意外。
原主的記憶中,她是從未去過正堂用膳的,至于蘇北墨,那些一家人其樂融融溫馨美滿的記憶,也早已經(jīng)模糊不清。
見兩人錯愕,蘇峰悠悠嘆了口氣。
“以往是我忙于政務(wù),疏忽了你兄妹二人的管教,日后,作為侯府的嫡子嫡女,該有的禮遇和派頭一分都不會再少?!?
蘇峰也是思量了好幾日,才有的如此決定。
正如那日蘇顏傾所說,若是雪兒泉下得知一雙兒女在世上如此艱苦,定然是會憎恨自己。
這番話使蘇北墨神色中閃過一抹動容,他嗯了一聲,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兒子知道了,晚上會和妹妹一同用膳?!?
“如此便好?!?
蘇峰大約是滿足了作為父親的虛榮心,愉悅的走了。
蘇顏傾自始至終神色都是淡淡的,她看著蘇北墨一臉嚴肅的臉逐漸垮了下來,恢復(fù)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忍不住輕嘖兩聲:“你還真是好哄!”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