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濕熱,透著氤氳的霧氣,陸懷征一只手撐在洗手池上,另只手捧著于好的臉,低著頭仔仔細(xì)細(xì)瞧著她,猩紅的眼,染了欲。
于好愣是被他這么看著,臉就燒紅,更別提此刻隔壁此起彼伏的伴奏聲。
那邊男人的床笫話真是層出不窮,女人大膽的回應(yīng)更讓她大開眼界,氣氛著實熱烈。
這邊,陸懷征遲遲沒有吻下來,單手托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著臉看著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那飽含深意的眼神瞧得她更是心尖發(fā)顫。
于好窘迫欲別開臉,被他拽回來。
不等她對上他的眼,他忽然偏頭,深深吻住她的嘴,沒有長驅(qū)直入,他輕輕的,一點點地捏著她的下巴,舔著她的唇。
像是被鵝毛捋過,于好心底泛癢,手慢慢掛上他的脖子。
感覺到她的主動,陸懷征把人抵上洗手臺,兩只手改而摟上她的腰,低著頭同她用最親密的姿勢接吻。
輾轉(zhuǎn)舔舐,陸懷征一邊親,一邊仍是眼含笑意地深深看著她。
……
于好被抱上床,陸懷征彎腰撐在她兩側(cè),一路從頭頂細(xì)細(xì)密密地吻下來,停在下鄂線的位置。
他特別規(guī)矩,似乎再往下就是禁忌,他不碰。
上上下下,鼻尖、發(fā)頂、唇角……都吻了個遍。
他尤其迷戀她的耳朵,含著耳垂逗弄時,眼底都是欲,最后停下來,替她蓋上被子,揉揉她的頭哄她睡。
結(jié)果,半夜時分,隔壁又起了聲響,纏綿不斷,孔莎迪咿咿呀呀煩死個人。
陸懷征在沙發(fā)上睡到一半,后半宿就坐在套間的小陽臺上沉默寡地抽了半宿的煙。
等天邊泛起魚肚白。
陸懷征洗臉下樓,去給于好買早餐。
家冕起得早,兩人在樓梯口打了個照面,有點尷尬,陸懷征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zhuǎn)身要下去,被家冕叫住。
“你去哪?”
陸懷征一腳踩在臺階上,回頭看他:“買早餐。”
家冕撓著頭,胡亂從褲兜里摸出一把車鑰匙,朝他丟過去“你車我昨天讓胖輝開后場去洗了,先開我車,就在門口?!?
陸懷征接過,嗯了聲。
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家冕撓撓頭,和好了吧,這算是和好了吧?
要不還是在于好起床前,在門口跪一會兒
……
于好起床的時候,陸懷征正坐在基地一樓的餐桌邊上,跟宋子琪閑聊。
一個民航,一個戰(zhàn)斗機(jī),也有得聊么?
于好趴在二樓的欄桿上看了會兒,身邊忽然多了一道身影,孔莎迪穿著睡袍,笑瞇瞇地看著她:“你是陸懷征女朋友?”
于好不知道該怎么答。
好像說是不合適,說不是也不合適,就靜靜地看著她。
孔莎迪靠上欄桿,好奇地問她:“跟陸懷征這樣的人談戀愛是什么感覺呀?”
于好不解:“陸懷征這樣的人?”
孔莎迪直爽地說:“就是有點帥帥又有點壞壞的,別介意,我沒看他跟女人相處過,所以有點好奇。”
于好笑起來:“他也是普通男人,會吃醋,會生氣,發(fā)起火來也不理人的?!?
“是么?”
孔莎迪無法想象陸懷征吃醋是什么個場景,以前見他都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l都貧,這些年沉穩(wěn)了些,只是身邊都是宋子琪這幫人。
約莫是聽見她們的說話聲,樓下宋子琪喊:“孔莎迪,下來吃飯?!?
孔莎迪嬌嗔地一蹬腿,“煩人!”哐哐哐穿著睡袍就下去了,結(jié)果被宋子琪半路給吼回來:“給我回去穿衣服!”
于好一低頭,看見二樓的欄桿下,陸懷征正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她,嘴角勾著笑,“下來?!?
她聽話地下樓。
宋子琪一看穿戴整齊的于好,搖搖頭,嘴里咬著片面包,頭疼地對陸懷征說“你女朋友真省心。”
陸懷征笑笑:“也不怎么省心。”
于好坐在陸懷征邊上低頭認(rèn)真吃著他給她弄的三明治,兩男人吃得差不多了,面前堆著剩余的殘羹,又聊起了工作的事情。
宋子琪問:“少?,F(xiàn)在的一小時飛行津貼是多少?”
陸懷征傾身給于好拿了瓶牛奶,給她倒在杯子里,慢聲說:“看機(jī)型?!?
“殲擊機(jī)一千出頭,轟炸機(jī)六百多點?!闭f完,把杯子放在于好面前,漫不經(jīng)心補充。
宋子琪:“那你一天飛二十四小時殲擊機(jī),一天工資就兩萬四,快趕上孔莎迪一個月的工資了?!?
陸懷征瞥他一眼:“毛病,我一年就飛兩百個小時不到?!?
于好瞟了他一眼。
陸懷征低頭看她,“怎么這種眼神?”
“一年就二十萬?”
陸懷征低頭看她,撇頭笑:“嫌少”
于好老實說:“太少了。”
陸懷征往后靠了靠,調(diào)整了姿勢,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要多少?”
“兩百萬?”于好咬著牛奶杯,嘴邊留了些白白的奶漬,比了個手勢。
陸懷征低頭笑笑。
又聽她放下杯子說:“你們工作危險,要這么點正常?!?
宋子琪一笑“那這樣的話,人人都來當(dāng)兵了,誰還累死累活搞科研,國力還怎么發(fā)展呢?”
也是。
于好點點頭。
陸懷征摸摸她的頭,示意她先吃。
宋子琪又說:“再說,那都只是飛行津貼啦,還要加上基本工資和一些亂七八糟的補貼,懷征現(xiàn)在這軍銜,算起來一年也得有四五十萬,不算少了,在外企也算是一中層干部?!?
于好慢慢吞吞把剩下的三明治吃完,一邊認(rèn)真地豎著耳朵聆聽宋子琪的話。
等他說到盡情處,也小點下頭,表示贊同。
“說到底,也還是咱眼界不夠,當(dāng)年上學(xué)時談理想,上班了老板跟你談理想的時候,可咱們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逼的只想談錢,理想算個屁。”
于好覺得不是,陸懷征就是一個充滿理想的人,他的股氣跟熱血是其他人所沒有人。
她把奶喝完,看了眼陸懷征,然后就靠在椅子上,視線落在窗外,家冕正帶著幾個人在場外測試風(fēng)向。
嘴角有些黏,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舔了兩遍都沒舔干凈,有些惱,旁邊忽地伸出一只手,溫?zé)岬哪粗覆惠p不重地壓在她的唇上。
于好茫茫然回過頭,陸懷征用手指將她唇上的奶漬漫不經(jīng)心拂去,嘴里還跟宋子琪說著:“人各有志,咱們俗,別人不定俗,還是有人愿意堅守初心,以夢為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