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的異能,往往危險而有趣。
所以,在臟辮男爆掉葉歡的頭時,注意到瞬間消弭無蹤的白安憶后,魏十六還有一瞬的失望。
瞬移?
……只是瞬移而已嗎?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起了跟隨的心思。
他殺掉了最后一個女人,吸取了她“物體置換”的技能,類似于“瞬移”,卻又不如瞬移方便快捷。
……拿一個瞬移,好像也不差。
他觀察著腕表上不斷閃現(xiàn)的彈幕,在紛紛的議論中,收獲到了兩條有效信息。
“有人瞬移到d20區(qū)了誒?!?
“哈哈,瞬移,垃圾技能?!?
魏十六扔了兩次骰子。
這骰子他盤了無數(shù)次,比兒子還聽話,技能面還都是固定的,不過搖了第二次就得到了“置換”技能,他利用五分鐘的技能發(fā)動時間,與視線之內(nèi)的物體進(jìn)行置換,在五分鐘內(nèi)就完成了百次遠(yuǎn)距離跳躍,成功抵達(dá)d20區(qū)附近。
魏十六并不急于靠近,在d19區(qū)安下身來,想要在第二天再來d20區(qū),制造一次偶遇。
沒想到,偶遇的機會沒等到,反倒等來了兩個莫名其妙的人的追殺。
魏十六用一枚隨機出來的手榴·彈炸死了其中一個,又隨機出變色龍技能,在這五分鐘內(nèi)迅速消化反芻掉吸收到的上一個人的“鐵拳”技能以及他的性命,正要對付那僅剩的一個人,就因為奔跑,手上失了準(zhǔn)頭,搖出了一個空白面。
好在,天不絕人之路。
魏十六以為吾命休矣時,白安憶和他的隊友出現(xiàn)了,不僅幫他殺掉了追殺者,還主動邀他入隊。
魏十六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張口便編出自己是“程序員”的謊話,并主動交代了自己的技能。
“每個異能的持續(xù)時間是5分鐘,一天只能搖10次?!蔽菏f,“第二天骰子每一面上顯示的異能會有更新,而且一般會存在三到五個的空白面?!?
實際上,加上他剛剛吸收的那個人,他的骰子有17個技能面,7個白面。
之所以要說半句話,是他覺得,如果殺了白安憶和池江雨,填補了兩個空白,豈不是就只?!叭轿鍌€的空白面”了?
至于第二天技能會更新的事情,他更是信口胡謅。
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讓這兩人活到第二日。
但往后的情況,就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了。
池江雨與白安憶聯(lián)手,殺了目前賠率最高的臟辮男。
池江雨有從異空間取物的能力。
池江雨竟然還會致幻術(shù),讓兩個異能者自食惡果,把自己活活燒死。
不僅如此,他們竟然號稱要帶著所有的異能者逃出去。
平平無奇的白安憶再也不能讓魏十六產(chǎn)生任何興趣。
“多異能者”池江雨奪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一個人,就是一座寶山,一座金礦。
如果能吸收池江雨的異能的話……如果能夠……
魏十六是如此興奮,以至于當(dāng)他睡在帳篷里,被注入毒·液,渾身蛻皮,痛苦難忍時,他滿懷的欣喜,簡直難以喻。
天啊,機構(gòu)為了保護(hù)池江雨的安全,竟然要殺掉“鯰魚”?
在機構(gòu)看來,哪怕池江雨有一點點是多異能者的可能,他們就能毫不猶豫地犧牲三條“鯰魚”!
他真的這樣有這樣的價值,值得機構(gòu)這樣做!
埋設(shè)在腕表里的毒針只有一根,因此機構(gòu)只奪走了他的一條命。
原因不難推想,多異能者的存在還是秘密,不會下放給看管他們身體的分機構(gòu)知曉,最多是下發(fā)一個“殺”的絕密命令。
他的“主理人”,以及知道他能力的分機構(gòu)上級,都對他獲勝有著絕對的信心,悄悄地把不少錢都投在了他的身上。
不出意外,他們是不會舍得讓自己死的。
而機構(gòu)果真沒有對他趕盡殺絕。
唯獨有些糟糕的是,白安憶是個聰明人。
魏十六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戒備,為了不引起懷疑,他直接把鐵牌吞入了肚中,以免被他發(fā)現(xiàn)端倪,無法解釋。
他盡量不往白安憶身邊湊,而是竭盡全力親近池江雨,渴望從他身上得到更多情報。
可是,讓魏十六沒有想到的是,池江雨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在以多異能者的名義召集來其他異能者、且招呼大家用過午餐后,池江雨找到了他,在他身邊坐下。
池江雨不請自來,魏十六暗自欣喜,剛想刺探些消息,便聽池江雨溫和道:“你的骰子,能不能借我看看呢?”
面對突如其來的質(zhì)詢,魏十六倒是淡定,神情絲毫不變,遞過骰子:“池哥,咱倆誰跟誰啊,說‘借’也太見外了吧?!?
池江雨含笑,拿過24面的骰子,在手里翻覆一陣:“我記得你說過,骰子上的異能每天都會變?!?
魏十六:“是啊?!?
池江雨把其中一面朝向他:“那為什么昨天的‘變色龍’還在呢?”
魏十六:“……”
“剛才你在玩骰子的時候,我遠(yuǎn)遠(yuǎn)瞄了一眼。”池江雨嗓音溫和,好像真的是隨口一問而已,“看到這三個字,我有點吃驚,就想找你來問問?!?
魏十六不大相信,這世界上有人的動態(tài)視力能強悍到這個地步。
但他的反應(yīng)能力絕不算弱,立時笑逐顏開:“池哥,我只進(jìn)化出了那幾個技能,每天的異能面會變位置沒錯,但異能大部分都是重復(fù)的?!?
這解釋,他自認(rèn)為圓滿。
池江雨哦了一聲:“……那隨機性是挺強的。”
魏十六:“可不是?!?
池江雨:“……那為什么在‘變色龍’的旁邊,還是‘鐵拳’呢。”
魏十六:“???”
池江雨:“我昨天看見你的骰子時,沒有細(xì)細(xì)看。但我記得,‘變色龍’的西南角側(cè),是‘鐵拳’沒錯。這么巧嗎,位置也沒換?”
魏十六一記馬屁就拍了上去:“池哥牛逼,記性和眼睛都好?!?
池江雨不卑不亢:“不敢當(dāng)?!?
他這口吻,顯然是要等一個解釋。
魏十六一副不把這事兒當(dāng)回事兒的口氣:“我都不記得了,池哥你還記得?我就那幾個異能,換來換去,不也就那樣嗎?!?
池江雨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遍,看眼神,像是在掃描某樣物品。
魏十六心跳正常,笑容燦爛,毫無異常。
……只是一心想著挖出他的眼睛而已。
確認(rèn)過一遍,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池江雨就收起了目光,客客氣氣地和他寒暄幾句后,就又和其他異能者說話去了。
魏十六卻無法再平靜下來。
……池江雨發(fā)現(xiàn)自己的“鯰魚”身份了?
自己方才掩飾得好嗎?博取他的信任了嗎?
還有,池江雨所謂的“救所有人出去”,究竟代表著什么?
他是要把人集合起來,聚而殺之,吸取能量?
還是他真的有什么辦法,能救人出去?
魏十六越想越不安,心念轉(zhuǎn)動間,竟冒出了一個李代桃僵的主意。
……幾乎所有異能者都到齊了,只有一個膽小鬼龜縮在h1區(qū)的某處山洞里。
拜彈幕所賜,那名異能者的位置,坐標(biāo),魏十六了解得清清楚楚。
在池江雨站起身的瞬間,魏十六拋動骰子,“置換”能力立時到手。
他和那h1區(qū)山洞里藏身的人交換了位置。
這樣一來,他算是逃離了那塊是非之地。
不管池江雨是要殺人,還是要帶異能者們逃離,同時清算自己的臥底罪責(zé),魏十六都能全身而退。
魏十六打開腕表,卻被鋪天蓋地的問號彈幕刷得暈了頭。
好容易從只片語中拼湊出真相,魏十六不禁冒了一身冷汗出來。
……所有的異能者憑空消失了?
幸虧他狡兔三窟,提前為自己預(yù)備了一條生路!
可偏在此時,他又隱隱不甘心起來。
這時候,池江雨以為自己殺了所有的人,精神放松,有所懈怠,豈不是得手的最好機會??
電光火石間,魏十六便下了決斷,抓緊“置換”異能的五分鐘時限,將意念集中在c3區(qū)露營地的一塊石頭上,置換同時,凌空拋起骰子,再信手一抓,“鐵拳”技能再次落入他手中。
在距離池江雨只有幾步遠(yuǎn)的地方,他取代了一塊原本靜靜躺在地上的巖石,一步奔襲,鐵拳直入,準(zhǔn)確洞穿了池江雨的心臟。
他在d20區(qū)殺了一個人,又在c3區(qū)丟了一條命,現(xiàn)在,魏十六終于變成魏十七了。
對面白安憶的表情,真是令他賞心悅目至極。
青年滿面慘白,膝蓋微微抖了一陣,像是不堪重負(fù)似的,一寸寸彎曲,最終落在灰泥地上。
從池江雨體內(nèi)流出的鮮血濃稠,一路蔓延到他膝蓋下壓出的小土窩,形成一處有著細(xì)小渦旋的小血潭。
魏十六笑露出了一排牙齒,緩緩將手從他親手打造的血洞中抽了出來。
池江雨的身體重重摔落在地,也將額頭上疼出的一川銀河似的碎汗紛紛摔落在地。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朝白安憶的方向抬起手臂,像是挽留,又像是阻止。
白安憶甚至來不及起身,就著雙膝著地的狼狽姿勢,一步一血印地爬上前來,趕著想去握住他抬起的手。
但他終究是沒來得及。
那只手,只來得及與他伸出的指尖相擦而過,就垂落在浸滿血的泥土中。
白安憶,或者說池小池,沒有再嘗試去握那只手。
他跪在原地,沒有抓住任何東西的手放回到了膝上,端端正正地跪坐著,仰頭望向與他近在咫尺的魏十六,目光堪稱平靜。
沒有仇恨,沒有怨毒,只是歪著頭細(xì)細(xì)打量他,像在看一件極新奇的物件。
殺過無數(shù)人的魏十六,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不過這不重要。
他沉浸在獲得無盡異能的喜悅里,喜形于色,難掩得意:“小白,不是你魏哥想殺你,實在是置換的異能太不好用。麻煩你,配合一下,好不好?”
說著,魏十六拿起骰子,細(xì)細(xì)端詳:“到底什么異能才適合你呢,讓我想一想……就用池哥的異能來殺你吧。池哥的異能,新的異能……”
然而,他翻遍骰子,竟沒有找到一樣新增的異能。
魏十六以為自己看走眼了。
誰想再找一遍,仍是一無所獲。
魏十六正驚疑間,突然聽得那跪坐著的青年開口了。
他問:“我的能力,我給你,你會用嗎。”
他又問:“我哥說,檢測不到你身上有鐵牌。所以你把鐵牌藏到哪里去了?”
池小池抬手扶住脖頸,向邊側(cè)輕巧有力地一歪,發(fā)出一聲清脆的拉伸骨響。
旋即,他對著距他只有三步之遙的魏十六,伸出了沾有婁影血跡的右手,抬停在空中:“……我來找找看吧。”
皮膚剛剛恢復(fù)一點正常形態(tài)的魏十六,陡覺呼吸困難,仿佛周圍氧氣盡皆流失,化為真空,而肺里僅存的氧氣也被迅速消耗一空。
他竭力呼吸,卻無法呼吸到哪怕一點點氧氣。
魏十六這下慌了,俯下身來,痛苦地用光禿禿的指尖劃動著自己粉紅色的頸部肌肉,抓撓出一道道血痕,眼中迅速充血翻白,頭部劇烈疼痛,手里握住的骰子想要拋起,但他身體的末梢神經(jīng)已經(jīng)全部失去官能,只剩下垂死之魚的掙扎。
他口中迅速涌出白沫,嘔出胃液,滾倒在地,不顧一切地在自己身上亂抓亂撓。
池小池的手仍停在半空。
他操縱著白安憶可見的一立方米的粒子,把魏十□□周的氧氣抽絲剝繭,盡數(shù)剝離。
所有直播觀眾都被這接二連三的驚變弄傻了。
彈幕區(qū)鴉雀無聲。
專門負(fù)責(zé)在最后鎖定賭盤的部門連操作鎖盤都忘了。
應(yīng)急處理部的部長還未從池江雨突然死亡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就被魏十六這副便溺齊流,雙目暴突的慘相驚得喉頭發(fā)塞。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怎么回事?需要立刻傳送嗎?
還是要繼續(xù)觀察一下白安憶突然爆發(fā)出的能力,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池小池耳邊血流轟轟,宛如萬江奔流。
他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回蕩在他腦中,在喊他“小池”,叫他“不要”,只是那聲音實在太虛弱,根本無力壓抑和撫慰他此刻的瘋狂。
……他要魏十六死。
在缺氧之中,魏十六,亦或是魏十七的身體,終于走向了衰弱的末端。
他身上不斷脫落下粉紅色的皮屑,看上去像劣質(zhì)蛋糕上灑下的蛋糕粉,而他躺在自己的脫落物上,已無力掙扎。
他剛剛賺來的一條命,殞損當(dāng)場。
他癱軟在地,氣息全無時,池小池放下了手,神情仍看不出什么狠戾之色,只垂頭低望著地上躺著的人,像在等待著什么。
很快,魏十六停止的心跳再度搏動起來。
在確認(rèn)那搏動聲變得雄沉有力后,池小池再次抬起了手。
地上的人很快又痛苦地蜷曲起來,掐脖子,抓撓臉部,雙手無意義地在空中摳撓。
池小池仍是端莊地跪坐,目光冷淡。
他說:“我自己會找你的牌子,我會把你一層一層剝開,讓你從魏十七變成魏零。”
池小池依約而行。
他跪在池江雨的尸身旁,冷眼旁觀,看著魏十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他早已被自己身體內(nèi)分泌出的各種□□污濁了全身,但池小池不一樣,每殺一個“魏十六”,他就覺得自己更強了一分。
“魏十六”就像是一個吃得腦滿腸肥的怪物,被他一層層拆解,又一分分融為己用。
池小池能操控的空氣粒子以幾何倍數(shù)向外擴(kuò)散,明明看不見,摸不著,他卻能清楚地感知到力量的增長。
池小池沉默且執(zhí)拗地獲取著能量,不知道魏十六在自己手下死去活來了多少個來回,直到他的精神體被一雙突如其來的手臂自后擁入懷里。
那懷抱很冷,是失血過多后才有的溫度,但那雙手臂,卻在竭盡所能地環(huán)住他,抱緊他。
他聽到一個聲音在一遍遍叫他“小池”,安撫著他的后頸,說,好了,好了,可以了。別難過,我沒有死,我不會死。我是061,我是……系統(tǒng)。
池小池恍惚地想,對啊,婁哥現(xiàn)在是系統(tǒng),就算死了,也不過是回歸數(shù)據(jù)啊。
……他真傻。
池小池閉上眼,緩緩倒在那人的懷里。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婁影走后的第三年春節(jié),鄰居們聚在一起打麻將,聊天嗑瓜子時,一個姓張的大爺突然道:“不知道咋的,我昨天夢見婁家那個小子了,嘿,邪門?!瓥|風(fēng)?!?
陪大爺打牌的池小池聽到后,愣了很久。
他打出一張牌,又沉默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問張大爺:“他過得好嗎?”
池小池把臉枕在沒有任何溫度的手臂上,沉浸在似夢非夢的氛圍里。
他夢囈似的詢問:“每個亡靈,如果能回家,是不是都會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為現(xiàn)實中的身體死亡,婁影的精神體很是虛弱。
他恨自己明明發(fā)現(xiàn)了魏十六的不對,卻只顧著旁敲側(cè)擊,沒有細(xì)細(xì)掃描魏十六的身體內(nèi)部,且在確認(rèn)收集滿了75個鎖靈瓶就放下了心了,以為魏十六就算有不對,進(jìn)了這瓶子,也翻不出浪花來。
他真是大錯特錯。
婁影認(rèn)為,自己死不死真的不重要,他是系統(tǒng),哪怕被碎尸萬段,只要做好備份,及時復(fù)寫數(shù)據(jù),就不會死亡。
但是他見不得池小池這副模樣。
婁影以前覺得,心痛是一種夸張式的描寫和表述,但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心痛是一種切實的身體體驗,心臟會縮成一團(tuán),隱隱地發(fā)出真真切切的刺疼。
池小池靠在婁影的精神體上,輕聲道:“你還記得我剛才說,我有一個想法嗎?!?
婁影一下下順著他的后背,哄孩子似的:“不要想了,什么都不要想,好嗎?!?
“本來是實現(xiàn)不了的,以白安憶本來的能力,也不可能做到?!背匦〕貓猿忠f下去,“但是,殺了他這么多次后,我發(fā)現(xiàn),可以了……”
他緩緩道:“我讓你買白安憶贏的一百注,確定都買下了?”
婁影應(yīng)道:“是,買了。在池江雨……過后,他們?yōu)榱朔乐雇蛔?,馬上鎖盤,現(xiàn)在白安憶的賠率是一比八。我開的是假賬戶,只要出去,這一大筆錢就會歸入白安憶名下?!?
“錄像,都錄下了?”
“是的,錄屏軟件,把大逃殺里發(fā)生的一切和彈幕區(qū)的論鼓動,都錄下來,也剪輯好了……但最后一段我會刪除。視頻資料全部可以立刻發(fā)表。”
“所有大逃殺游戲賭博者的歷史id,也全部記錄下來了?”
“……記錄下來了。他們雖然使用了各種外鏈和代碼,但是我能破解他們的具體位置,知道他們都是誰,住在哪里?!?
話說到這里,婁影隱約猜到池小池想做什么了。
池小池說:“我想送這里的亡靈離開。他們有權(quán)去報仇,也有權(quán)……去見家人最后一面?!?
直到感知和操縱能力大幅增強,池小池才意識到,空氣中居然還飄散著異能者殘存的意識體能量,也許正是因為身為異能者的緣故,他們中大多數(shù)還承載著較為完整的記憶。
這里本身就是一個意識體的屠宰場,在無限的虛空中,冤魂無聲啼哭,逝者悲鳴不已。
婁影沒想到,池小池居然到這時候還有余力思考與任務(wù)有關(guān)的事情,甚至……還能照顧到這些昔日枉死之人的魂靈。
他強忍著心疼,問:“就算把他們帶出去,讓他們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凝聚的能量也會很快消散,最多只夠他們?nèi)プ鲆患虑椤?
池小池閉上眼:“……這就夠了。”
婁影提出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這些散碎的‘亡靈’……我們有辦法帶出去嗎?哪怕是低級鎖靈瓶,也只能捕捉完整的靈魂吧?!?
“有?!背匦〕攸c一點頭,“或許可以用公式……白安憶的能力,嘗試進(jìn)行捕捉?!?
池小池拉開自己的衣服領(lǐng)口,內(nèi)側(cè)密密麻麻,都是婁影連夜默出的公式。
他反應(yīng)了一下,才重新閉掩領(lǐng)口:“我忘記,那個公式是我在別的書上看到的。因為它的別稱,我記得很清楚……”
“……它叫‘消逝量的鬼魂’?!?
作者有話要說:恭喜魏十七從魏十七變成魏零。
抱一抱到最后還在苦撐理智的小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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