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講,為咯節(jié)省資源,也是為咯省事,所以畫匠一脈滴一筆勾銷出現(xiàn)咯。暫時把之前那口空棺滴棺主人身份抹掉,然后在另一個地方準(zhǔn)備一口棺材,把棺主人滴身份信息重新寫上牌位,就相當(dāng)于遷墳完成咯。
聽完王先生的解釋,我下意識的對王先生伸了個大拇指,講,你們匠人的腦回路真不是一般的大。這種手段都要能想出來,不得不服。
夸完之后,我看著他翻找背籠,然后繼續(xù)講,所以你現(xiàn)在是打算再做一塊牌位,好把我這個人,從那口棺材里,轉(zhuǎn)移到這里來?
王先生搖了搖頭,然后終于在背籠里找到他要找到東西,但被黑布包裹著,看形狀的話,不太像是一塊靈位。
他講,不用現(xiàn)做,用之前現(xiàn)成滴就行。
我還在想他什么時候給我做了靈位的時候,就看見他揭開那塊黑布,然后我就看到自己的黑白照片,赫然出現(xiàn)在他手中。
這是當(dāng)初被我爺爺放在陳谷子靈堂上的那張遺照!
我講,用這個就行?不用做牌位了?
他講,這莫不比牌位更管用?
我想了想,反正只要表明棺主人的身份就行,遺照和靈位似乎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而且真要說起來,遺照似乎真的比靈位更好用一些,畢竟名字有重復(fù)的,但照片絕對只能是本人自己。
王先生說完之后,就用下巴點了點棺材,對我講,躺進去。
我依爬進棺材里躺下,說不上來為什么,不僅不覺得害怕,心里竟然還莫名的覺得有點激動。這種感覺很奇妙,以至于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描繪這種情緒。
王先生直接在我臉上蓋上一張土紙錢,然后對我講,一會兒我封棺后,你就敲板子,越響越好,記到?jīng)]?
當(dāng)王先生把棺材蓋子蓋上之后,黑暗很快將我吞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外面站著王先生的原因,所以我心里特別安心,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慌亂,而是等外面沒動靜后,我就依敲擊棺材板。
我很用力,聲音很大。棺材因為封閉,所以聲音在棺材里顯得更大,耳朵都有點受不了。
敲完之后,我就等著王先生開棺撈人。
可我等了一會兒之后,外面依舊一片安靜,完全不像是要開棺的架勢。
這是什么個意思?
我躺也躺了,敲了敲了,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咋還不快把我從這里撈出去呢?----疑惑歸疑惑,我仍然沒有半點緊張的情緒,這份淡定,讓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兒,外面還是沒有動靜,于是我再次敲擊棺材板,而且盡自己可能,使得敲擊聲比之前更響。但然并卵,沒什么意義。
于是我又試著用腳踢,這樣弄出來的聲音更大,但結(jié)果一樣,外面靜悄悄的,就好像都死絕了似的。
就在我開始發(fā)慌,手腳并用敲擊棺材板的時候,外面?zhèn)鱽砹送跸壬穆曇簦v,聽到咯聽到咯,莫敲咯。耳朵都要被你敲麻咯。
話音落,我眼前就一亮,棺材蓋子被揭開,一股濃濃的土腥味隨即鉆進我鼻子。
我從棺材里爬出來,王先生把棺蓋重新蓋上,我就看見那棺蓋上沾滿了一坨一坨的濕泥。
敢情王先生之前沒聽見我敲板子的聲音,是因為出去和稀泥了?
王先生擺了擺一手泥的手,講,這樣看起來才像入過土。
好吧,你們匠人都是細節(jié)控,我服了!
我問王先生,講,所以現(xiàn)在我可以和吳聽寒說話了?
王先生講,你都死里逃生,從土里頭爬出來咯,為么子不能講話?
聽到這話,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興的感覺,反而是覺得有些悵然若失。難不成我還有喜歡睡棺材的癖好?
看了一眼棺材,想到當(dāng)初我趴在棺材上睡覺的場景后,我趕緊把這恐怖的念頭給甩掉,然后走出堂屋,準(zhǔn)備去叫吳聽寒回來。
剛邁出堂屋,王先生就喊住我,講,她曉得你沒得事就上山去咯。
上山?
王先生講,她講趁到有太陽,去看看九尸拜像。
我點點頭,知道吳聽寒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個事情的,也就沒再多問。
至于她沒人帶路,怎么能找到我爺爺?shù)膲灥?,我相信以她的能力,輕而易舉。
一說起能力,我突然就愣住了,因為我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于是我轉(zhuǎn)身問王先生,講,從開始到現(xiàn)在,整個流程下來,吳聽寒的處理都沒問題啊,那她為什么還要對我說她中招了?
說完之后,還沒等王先生回話,我就再次開口問他,講,吳聽寒一個人上山,不會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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