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懂了,就是立體的部件能拼成這只狐貍對吧。
交出來,給本少主拼一下。她伸出掌心,語氣蠻橫得仿佛他要是敢不給她,她就要暴力搶奪。
狐貍被輕輕放到手心,她按照身旁少年的指令輕輕一按,零件一瞬間崩解成一片片。
你花了多久拼好的啊
半小時。
半個小時看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嘛。那她就要在半小時之內拼好它!
柳生君,接下來你不許打擾我,也不許給提示,聽明白了嗎,嗯
了解。他勾了勾唇。
深月專注地鉆研起手中的立體拼圖,一旁的少年自顧自地把玩著魔方。一時間,天臺上一片寂靜無聲,連下方街道上的喧囂也變得遙遠而朦朧。
阿嚏!
她莫名打了個噴嚏。
深月停下拼零件的動作,眨了眨眼。剛才她干什么了發(fā)出了好奇怪的聲音。
柳生君,我剛才干嘛了,你聽到了嗎騰不出手,她用手肘懟了一下身旁的人。
仁王反應了一下。你打噴嚏了,噗哩。
深月一臉茫然:噴嚏是什么。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阿嚏!她又打了個噴嚏,不知道啊,我以前從來沒有打噴嚏過,人類為什么會打噴嚏
如果反復打,那就是感冒了。
深月臉上浮現出狐疑的神色。他該不會是騙她的吧,她是血族,怎么可能會感冒。這次她學聰明了,她要先上網搜一搜。
這些零件你先幫我拿著。
深月不由分說地將拼到一半的零件塞到他手里,掏出手機一頓搜索——他說的好像是對的。
但也有不同的說法。
一次打噴嚏是有人背后在夸我,兩次是有人罵我,三次是有人想我,四次才是感冒......她念出屏幕上的幾行字。
那看來是阿嚏!——有人在想,阿嚏!
揉揉鼻子,少女的臉色剎那間黑了一度。
都是瞎說,不準。
看來是感冒了。仁王懶洋洋地推測道,說不定是昨天的那盆水。
她對他的猜測嗤之以鼻:哼哼,你不懂,血族才不像你們人族這么脆弱,我們是不會生人族的這些病的。
不會生病,不會死亡,難以生育,以血為食,厭惡陽光,這大約是血族與人族最大的五處不同。
深月自信地甩了甩長發(fā),扯起些歪道理狡辯:四次也有可能是有一個人在夸我,還有一個人在想我,或者有四個人都在背后夸我。
仁王:噗。
嗯他笑什么
怎么,本少主這么聰明可愛,有人在背后夸我很奇怪嗎她瞪了他一眼,忽地瞇起眼,該不會......其實是你在背后偷偷罵了我兩次,我才打四個噴嚏——阿嚏!
現在是五個了,證明不是我罵你。他攤了攤手。
沒有得到回應,仁王詫異地抬眸,目光不經意間墜入一汪深邃的赤紅之中。
深邃而鮮艷的紅瞳在夜色中格外顯眼,像兩顆燃燒的紅寶石,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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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一段畫面閃過她的腦海。
粉嫩的水杯滾落在地上,蓋子被砸破了一個口,淡紅色的液體順著缺口汩汩流出,很快濕潤了下方的一圈塑膠。
她原以為坐在天臺上隱約的不適感是她心情糟糕導致,是她忘了,她今天還沒有吃飽。
深月摸了摸衣兜,空空如也。
沒有她備用的補血劑。
在對跡部使用苦肉計時為了制作血漿消耗了四顆補血劑,后來又給他喂了一顆救他,上周她又給喝了青醋昏倒的師父硬塞了一顆。
數一數,光是最近這一周,她就透支了整整三天分量的補血劑。
糟糕!
總之現在先給真發(fā)個消息讓他來接她走,然后......
異樣的躁動悄然滋生,順著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一股難以名狀的空虛感伴隨著逐漸強烈的渴望一點點占據大腦。
1913黑木深月:接我,速來。[定位]
仁王注視著身旁的人慌慌張張地在屏幕上一通狂點,隨后她站起身,他下意識也跟著站起。
柳生君。她不忘從他手中拿回狐貍拼圖的零件揣進兜里,這個玩具我下次再還你,你今天回去吧。
雖然她喝了口攻略對象的血,但那一口血沒有到能與血藥相提并論的功效,并不能讓她百分百恢復。
實際上,她仍處于失血狀態(tài),此刻到達饑餓臨界點后,渴望似乎來得尤其猛烈、洶涌??峙码S便出現個人,她就可以把他的血吸得一滴不剩......
那一幕,不會像人族的戲劇作品中想象的血族畫面那般唯美。
那才是血族的真實面目,充滿獸性,可怖、罪惡、血腥,與所謂的吸血鬼變異種無異。
不怪乎教會的人總是諷刺變異種才是最原始的血族,他們不過是借補血劑披上了虛偽的人皮,搖身變成自詡高貴的血族,與變異種割席。
旁邊這個人——她默默瞟了他一眼。
仁王扶了扶眼鏡:黑木,怎么了
一看就知道,他顯然對自己此刻身處極度危險的境地中一無所知。
唉,無知的人類。
卻也是她的朋友。
深月果斷做出了決定。
別怕,也別掙扎。
她咬破舌尖,干脆地將人攔腰抱起,縱身一躍——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整個世界都在他們的腳下。
少女的腳尖輕輕觸碰到隔壁天臺的邊緣,借力一跳,她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面上。
你從這邊下去。
深月放下懷中的人,轉回身再要跳回去,大腦猛地襲來一陣暈眩。
她跪倒在地上。
似乎有鮮紅的血液從唇齒縫隙中順流而下的景象在眼前一閃而過,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火焰灼燒,干渴而刺痛。
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她想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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