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點點滴滴的雨水從天而降,先是細(xì)細(xì)的小雨,很快就匯成了密密匝匝的雨簾,砸落在賽場和坐席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沉悶聲響。
世界變成了一片模糊的水色,籠罩在沉沉的灰暗之中。
賽場上的兩個人仍在揮拍奔走,啪嗒啪嗒的踩水聲一下接一下,與擊球聲雨聲交織在一起,連綿不絕。
正選制服被大雨浸濕,濕噠噠地貼在兩人身上,勾勒出稍顯單薄的身軀。
深月站在圍網(wǎng)外看得出神,渾然不覺自己的衣裙和長發(fā)也已被打濕得徹底,睫毛發(fā)梢上都掛著水珠。
師父......她第一次看到她的師父是那樣的眼神。
充滿戰(zhàn)意甚至透著點狂傲,鋒芒畢露得令人心悸,像有一團藍(lán)色的火焰在瞳中燃燒,冷靜而炙熱,矛盾,又不矛盾。
是因為比賽的對象吧。
越前很厲害,兩個人分毫不讓不敢犯下一次失誤,不像和觀月或是她的比賽那樣,師父總是贏得很輕易。
黑木,回到部活室去。
耳后響起手冢國光平靜的囑咐聲,深月沒有挪動一步,僅僅是輕輕地?fù)u了搖頭,語氣堅決。
不要。我要等師父比賽結(jié)束。
手冢眉頭一蹙,不要胡鬧。
你自己不也站在雨里嘛。深月不服氣地撅嘴,再說,我又不是脆弱的人類,淋了雨也不會怎么樣。
深月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頭。
手冢說得沒錯,黑木,你這個經(jīng)理也不阻止一下他們。龍崎無奈道,又沖著場內(nèi)兩人怒吼:
這只是練習(xí)賽,你們兩個笨蛋,這周末就是都大賽,要是受傷了怎么辦!現(xiàn)在就結(jié)束比賽!
比賽被迫終止。
窗外雷雨交加,雨水猛烈地拍打著窗戶,噼啪作響。
部活室內(nèi)氤氳著潮濕的水氣,無人說話,微妙地寂靜著。
不二站在窗邊遙望著玻璃外的雨夜,另一側(cè),深月披著件浴巾坐在長凳上,細(xì)細(xì)地擦拭著頭發(fā)上的雨水,眉頭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一道驚雷突然劈開夜空,剎那間照亮了他的上身,將他冰藍(lán)色的雙眸和微微揚起的唇角都勾勒得分外清晰。
那抹冷藍(lán)的深處有什么在幽幽地躍動著。
深月怔怔地望著他,不二似有所感轉(zhuǎn)過頭來。深月,下次不要在雨里等。
她回過神來,綻放出一個溫軟的笑容:師父,我沒事啦。感冒發(fā)燒這種事,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
師父,你很喜歡剛才那樣的比賽嗎
嗯,很喜歡。
是因為,很刺激嗎
不二愣了一下,笑著瞇起眼,嗯。
吶,師父,等天氣好的時候,我們晚上出去玩吧她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好。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是秘密~她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站起身開始收拾行裝,門外腳步聲漸響,手冢國光背著網(wǎng)球包走了進(jìn)來。
不二,黑木,走了。
不二背起網(wǎng)球包,突然拋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問題:吶,手冢,和越前比賽的時候,你也像我這樣嗎
啊......你知道了嗎
嗯,不知怎么地。
誒!深月腳步一頓,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手冢,你已經(jīng)和越前比賽過了嗎
他怎么不告訴她!果然,還是沒能得到他的信任嗎......
啊。手冢頷首。
那你的手臂呢打完比賽有沒有不舒服去醫(yī)院復(fù)查過了嗎
嗯,沒事。
深月松了口氣,夸張地拍了兩下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不告訴她就不告訴她吧,沒有受傷就好,雖然心里還是感覺堵堵的,攻略手冢部長真是任重而道遠(yuǎn)啊。
深月,今晚要去我家吃飯嗎晚飯是咖喱豬排飯,還有炸雞塊。
哇,聽起來就好好吃。她吸溜了一下口水,不二頓時失笑。
但是今天我不能去啦。
有其他事嗎
嗯。她無意識攥緊了肩帶。我也要去做一些很刺激的事。
什么事
這個不能說哦,不能說。深月嬉笑著一溜煙跑到門口,揮了揮手,師父,手冢部長,拜拜,我先走一步啦。
......
手冢,你知道是什么事嗎
......不。
是嗎,連你也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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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心齋橋。
街道兩旁的商鋪在夜幕的籠罩下紛紛亮起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映照出一片繁華與熱鬧。喧鬧的燈火闌珊,他靜立在人潮之外的街頭,一件若草色衛(wèi)衣,笑容燦若星辰。
深月小跑到他面前,神情很是歉疚:藏之介,抱歉,等我很久了吧
沒錯,刺激的事不止和那條漏網(wǎng)之魚的會面。
還有偷情。
雖然最近晚上都有保持和新晉男友白石君的異地聊天,聊天內(nèi)容卻怎么看怎么詭異——獨角仙的飼養(yǎng)心得,毒草的飼養(yǎng)心得,小金的飼養(yǎng)心得......
也就只有早上他們互發(fā)的早安問候看起來還像情侶一些了。
作為時間管理大師,既然決定深夜赴約,當(dāng)然要趁著大戰(zhàn)前的間隙和她的地下情人約會!面對面,她才方便進(jìn)行一些肢體接觸和他調(diào)情嘛。
深月,從東京過來辛苦了,我等你多久都是應(yīng)該的呀。白石淺淺一笑,自然地牽起眼前人的手,深月順勢十指相扣。
今天就讓我?guī)闳コ员榇筅婷朗常?
好。
順著這句回應(yīng),她踮起腳尖,輕吻了一下他的頸側(cè)。
藏之介,這是讓你等我那么久的補償。
細(xì)微的呼氣噴灑在肌膚上,他的耳廓瞬間染上緋紅。
藏之介,你的耳朵紅了哦。深月壞心眼地提醒了一句,毫不意外地觀察到紅暈從耳廓蔓延到臉頰。
你怎么不說話呀如果你覺得我這么做太過界了,我以后就不這樣了。
白石微紅著臉語無倫次道:不是,沒有。深月,那個,為什么總是親脖子呢
呃。
這時候該說點什么話找補說她就喜歡啃人脖子說這是血族表達(dá)愛意的方式這個說法似乎挺靠譜的......
深月漫無邊際地頭腦風(fēng)暴著,剛敲定一套說辭,面前的人深吸了口氣,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
其實,我是想說。他的目光牢牢鎖定著她,其他的地方,如果你愿意其實也可以。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番。
如果你希望我主動,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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