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月又回頭掃了眼黑影,狠狠皺眉。你躲到神龕后面別動,別吵別叫,否則小命難保。
不再分神,少女瞇起眼目光重新鎖定獵物,手臂和槍支連成一條筆直的線,瞄準的同時,她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機。
槍聲破空而出,帶著凌厲的氣流,子彈如離弦的箭一般準確無誤地擊中其中一道黑影。
砰。
像是有什么沉沉地陷入淤泥,發(fā)出一聲悶響。
烏云蔽月,黑夜中,只有石燈籠中的幾簇昏黃燈火隨著夜風閃爍著。
一道道槍聲在神社內(nèi)回蕩,伴隨著嘶啞凄厲的慘叫聲將寂靜撕扯得粉碎。
數(shù)秒前張牙舞爪的黑影在視線中漸次倒地,詭異地消失。艷麗明亮的紅瞳中倒映出六道逐漸放大的模糊黑影,向著她包圍逼近。
深月邊后退邊面無表情地換上新彈夾,舊彈夾被隨手拋在一旁,枯葉窸窣作響。
只剩六只,看來這次的狩獵應(yīng)該能順利結(jié)束了——
一陣輕快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向聲源處望去。仁王雅治忙低頭掛掉了來電顯示為柳生比呂士的電話,可惜,為時已晚。
糟糕!
深月當機立斷,拔腿狂奔,一把抓住了白發(fā)少年的胳膊狠狠拽至身后。幾乎就在同時,一股濃烈的腥風撲鼻而來,她再伸腿用力一踹,速度最快已經(jīng)撲到面前的變異種往后踉蹌著退了幾步又撲上來。
舉槍,扣動扳機,一氣呵成。
子彈正中心臟,黑影應(yīng)聲倒地,很快化為一堆齏粉。
提溜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回落了一截,再次環(huán)顧一圈四周,少女眉頭皺起。
還剩五只。
受剛才的鈴聲影響,目標已經(jīng)不僅是她。
什么東西被塞進手中,仁王雅治愣愣低頭,躺在掌心的是一把尖端泛著冷冽寒光的十字架。
深月頭也不回地快速地解釋了一遍:如果再有東西向你撲過來,你就把十字架像扔飛鏢那樣往它身上扔,能擋一下,我會趁那一下緩沖來救你的。
只要擊中心臟就可以了
嗯,心臟是他們的死穴。深月下意識回應(yīng),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的外之意。怎么,你還想擊殺這些鬼東西你扔得準嗎就在這里耍帥。
噗哩,試試不就知道了。
深月沒有多做猶豫。靠她一個人既要護住這個人類又要擊殺這群變異種,容錯率太低,既然這個人類居然有膽子不知死活地和變異種硬剛,不如死馬當成活馬醫(yī)。
隨你。思索兩秒,她補充了一句。就算扔準了也不需要有心理負擔,那些變異種并不是人類,留著只會禍害更多無辜的人。
知道了。
耳后的回應(yīng)聲干脆冷靜,沒有驚慌退縮也沒有追問,深月頗感意外地挑了挑眉。這位同學還蠻有勇氣的嘛,適應(yīng)速度也很快,就是不知道準頭是否像他表現(xiàn)得那樣厲害了。
接下來的五分鐘,一切的發(fā)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身后的人居然真的成功靠投擲十字架射殺了一只變異種,余下的四只,三只被她快速解決了,只有一只速度過快的家伙,利爪割傷了她的大腿,而后才被她一腳踹飛擊斃。
烏云散去,明月高懸,一切重歸平靜,只有殿前散亂一地的落葉和詭異的黑灰色粉末昭示著幾分鐘前發(fā)生的一切。
深月環(huán)視一圈,確認再無遺漏,一屁股在神殿前的臺階上坐下,連忙掏出手機——方才狩獵時,腰間震動了好幾下,多半是真和望給她傳來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你沒事吧
頭頂響起關(guān)切聲,深月訝異地一挑眉。
他居然還沒被嚇跑哦對了,經(jīng)此一役,她得找長老會派人消除他的記憶,確實不該讓他就這么走了。
微微仰起頭,她卻發(fā)現(xiàn)站在面前的白發(fā)少年垂著頭......他在觀察她的大腿。
深月低下頭看了一眼。
她的大腿光滑白皙,割傷早已愈合,腿上殘留的幾滴血珠也已被她抹凈。這個少年大概是瞥見她被割傷,現(xiàn)在正在懷疑人生吧。
不如趁機逗逗他好了,今天之后他就要被消除記憶,也是可惜了,這個人其實還挺有趣的。
收起思緒,深月抬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喂,你是色狼嗎!盯著本少主的大腿看干什么我警告你,看一眼交一百萬円,否則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仁王雅治弓著背默默然將視線上移,四目相對,他懶洋洋地開口:噗哩,那你還是挖我眼珠子吧,黑木同學。
深月一僵,站起身,語調(diào)猛地拔高了一截。原來我的校牌被你撿到了!那他就更留不得了,必須消除記憶。
他并沒有直接回答。
慢慢踱步到臺階邊,倚靠著石獸,仁王嘴角微微上揚,月光打在他湖綠色的瞳孔和白發(fā)上,竟顯出幾分邪魅。
黑木深月,冰帝學園三年級生,黑木同學,你到底是什么人
深月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盯著眼前的人,緩緩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你這么想知道,告訴你就是了。
其實我知道你不是色狼,你只是好奇剛才我腿上的割傷怎么消失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