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透過窗欞鉆了進(jìn)來,在教室的空氣中劃出一道細(xì)細(xì)的光束,打在少女的臉上,每一根絨毛都清晰可見,她的眼神卻放空得徹底。
黑木同學(xué),你來讀一下這一段。
黑木同學(xué)
啊,好。深月猛地站起身,捧起書流利地念出方才讀到的德語文段,講臺上的中年老師面色稍緩。
這是她今天第三次被抓到上課走神了。
跡部景吾坐在隔了兩張桌子的位置上,盯著那張神游天外的臉,輕輕皺起眉頭。今天早上她是自己來的學(xué)校,難道是她被后援團(tuán)的那群人刁難了不,這家伙可不是被刁難了就會被擊潰的性格。
下課后。
黑木,你怎么回事,啊恩
......
黑木。他稍稍拔高了聲量。
身前被投下一片暗影,深月如夢初醒般抬起頭,跡部景吾站在她的桌前,俯視著她。
啊跡部君,你說什么她怔怔地問。
他的指尖輕敲著桌面,發(fā)出的篤篤聲在教室嘈雜的人聲中被放大,一下接一下按在她腦中緊繃的那根弦上。
跡部景吾不客氣道:從第一節(jié)課開始你就一直在走神,本大爺讓你來冰帝讀書,不是讓你來發(fā)呆的。
她本來該理直氣壯地駁斥回去,說些類似我就算發(fā)呆也能考年級第一或是跡部君,你這么關(guān)心我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這樣的話。
可是昨晚與黑木慎吾的那番對話無時無刻不在腦中重播著,即使她把那一段畫面縮到最小放到腦海的一角,也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深月沉默片刻,拋出了一個聽起來相當(dāng)沒頭沒腦的問題:跡部君,你家有承包教堂嗎
沒有。
果然啊......深月長嘆了口氣,徹底挫敗地趴在桌上嘴中小聲嘀咕著,跡部景吾的視角只能看到她臉頰貼著胳膊被擠出的一團(tuán)肉,以及她不停小幅張合的雙唇。
吶,跡部君,為了以防萬一,我建議你從現(xiàn)在開始就備點(diǎn)圣水在身上。
圣水準(zhǔn)備那個東西有什么用
深月再次抬起頭,肅聲道:防身。
......防誰的身。
我的族人。她徹底把自己埋進(jìn)了臂彎里,聲音透過校服布料傳出來,悶悶的一如她滯悶的心情。
跡部景吾再次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黑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恩
算了,你們普通人防也防不住。黑木慎吾那個老家伙最好信守承諾......深月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著,說罷輕拍了拍臉,努力打起精神。
他應(yīng)該不至于隨意毀約,否則根本沒有和她約定期限的必要。名單上的那群人,暫時還是安全的。只不過,留給她的僅有半年時間,必須抓緊了,必須抓緊,讓他們都喜歡上她。
收回心思,深月挺直腰板目視前方,拍了拍胸脯,眼神堅定得像是要上戰(zhàn)場:沒事!反正就算發(fā)生了什么,本少主會保護(hù)你們的!
......跡部一陣無,今天下午有校內(nèi)賽,做好你的工作。部活結(jié)束后學(xué)生會有東西要整理,你和我一起去辦公室一趟。
知道啦。深月點(diǎn)頭如搗蒜,甜笑著,保證完成跡部君布置的和沒布置的所有任務(wù)!
這樣他就會喜歡上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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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本大爺一起,制霸全國!
充滿自信的一聲號召響徹在冰帝網(wǎng)球場上空,跡部景吾高舉右手,啪的一聲響指后,脖子上的毛巾被他拋至空中。
深月的視線緊盯著那條白色毛巾。
漫畫里總是畫男主打籃球,女主遞水和毛巾的情節(jié),這件事她必不能錯過!
一條白影墜落,少女眼疾手快,一個輕跳便從空中截住了即將落下的毛巾,徒留下呆站在一邊本打算完成接毛巾工作的樺地。
樺地君,以后這個工作讓我來做就好。深月走到樺地身邊,一番擠眉弄眼暗示他要學(xué)會創(chuàng)造出她和跡部的互動機(jī)會。
樺地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wushi.
接過毛巾,深月拿起放在看臺上的表格,仔細(xì)地核對起今天參加校內(nèi)賽的成員名單。
加入冰帝網(wǎng)球部后,深月在網(wǎng)球部少年們的科普,以及周末自己努力搜集資料之下也算是了解了不少與網(wǎng)球比賽有關(guān)的信息。
比如再過一個月就是東京都大賽,今天他們就要在部內(nèi)角逐出參加都大賽的正選隊伍。
黑木,報一下今天的——
跡部張嘴吩咐到一半,深月直接搶答。
今天的校內(nèi)賽比賽名單對不對!沒問題,雙打是向日忍足pair對宍戶鳳pair,單打是樺地對滝......比賽成員從她的口中一個接一個蹦出,她甚至分配好了每一組的場地分別要進(jìn)行什么比賽,以及其余非正選成員的活動任務(wù)。
跡部景吾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這個笨蛋,果然比他想象得要聰明一些。
他不知道的是,對于從小就有一群血仆擁簇在身邊的深月而,讓一大幫子人各司其職是她最擅長不過的事。
如果一群人都要給她捶腿,她的腿哪夠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