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棺蓋拉回去蓋好。
柴昱才開口說道,他給我安排混跡在送喪隊伍里頭,這樣一來,基本上就跟著棺材。
送喪隊伍里頭還要披麻戴孝,帽子壓低點兒,也有遮擋作用。
柴昱明顯沒見過我之前的模樣,這番話也不稀奇,不過他這安排也讓我覺得不錯。
此刻時間不過十一點鐘,柴昱和我簡單溝通了幾句,大概就是我這身份,除了他誰都不知道。送喪隊伍是內(nèi)陽市專業(yè)殯儀館里頭請來的,他們和李德賢也絕無關(guān)系。
他今晚就隨意安排我住下,明早會讓人通知我起床換衣,他會告訴下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遠(yuǎn)親,屆時如果有冒犯,他讓我盡量包涵。
我點點頭,說這些都無所謂,隱瞞身份就是要徹底。
柴昱笑著和我握了握手,說就交給我們了。
接著,他便帶我出了堂屋。
臨頭的時候,我還是回看了一下棺木,內(nèi)心也定了定神。
走出堂屋之后,柴昱打了個電話,便來了個管家穿著的人。
他幾句吩咐,那人就領(lǐng)著我往別處走去。
對于柴昱這家主,他自然是畢恭畢敬,對于我則是顯得很冷淡了。
住處也是一個小雜院,進(jìn)去的時候,他還說了句:“明早五點就會起床,不要到時候叫不醒,家主心善,你們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他都親自接,不過柴家是有規(guī)矩的?!?
我點點頭,神色也比較冷淡。
他甚至都沒有進(jìn)去告訴我房間是哪個,轉(zhuǎn)身就走。
我進(jìn)了院子,推了兩扇門,才找到一個有床的屋子。
整個房間都顯得特別簡陋,我進(jìn)去躺下之后,床板堅硬冰冷,霉味兒也不停地往鼻子里鉆。
白天睡覺多了,我沒多少困意。
可為了明天有精神,我還是強迫自己睡覺。
只是內(nèi)心依舊有些隱隱擔(dān)心,思緒之間,我壓低聲音,輕聲喊了喊我媽。
結(jié)果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猶豫了一下,我爬到床邊,將我鞋調(diào)轉(zhuǎn)了一下方向,鞋尖對著床。
瞪了一會兒,她還是沒出來。
這就令我不解了,我媽應(yīng)該一直跟著我才對啊。
平時也有她不出來的時候,要么是時間不合適,要么是我讓她別出來,不太安全。
其實這會兒叫她,是因為我還是無法完全放心,想讓她去看著陳瞎子和劉文三,確保萬無一失。
從兜里頭摸索出來了一張細(xì)麻抄紙,我簌簌寫下一封死人信,點燃燒了。
這東西,陳瞎子在教我那半個月也和我詳細(xì)講解過。
不過信雖然點燃,代表我媽收了,她卻還是沒出現(xiàn)。
我皺眉躺在床上,也只能將這打算作罷。
逐漸地,困意鉆了出來,我也斜靠在枕頭上睡著了。
我睡眠很淺,隱約卻聽到輕微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爬上了床,還輕輕撫摸我的臉。
“媽?”我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
回應(yīng)我的只有寂靜,那撫摸我臉的手,卻冷得有點兒滲人,這感覺……完全不對勁。
我想睜開眼睛,眼皮卻像是粘住了似的,竟然睜不開了!
并且我身體也重得厲害,抬不起胳膊,起不了身。
這感覺像是鬼壓床,但又不是。
鬼壓床是夢,肯定能醒,然后再被拉回去睡著,對于精神是反復(fù)的折磨,也是其可怕之處。
不過鬼壓床也只是夢,最多折騰的是意識。
現(xiàn)在我卻可以肯定,我身邊絕對有東西……她爬上了我的床!
那手撫摸至我的臉頰,再到脖頸,尖銳的指甲在脖子上劃過,讓我驚懼無比。
“你是誰?”我沙啞地喊出聲音。
能開口說話,我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