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包下一座足有三層的酒樓。
李唯一本想多點一些餐食,但被白衣居士婉拒,稱一人一碗素面就行。
近百位孩童坐滿三層樓,哪怕吃的只是素面,也都極其開心。
他們雖是稻人,卻也有喜怒哀樂。
李唯一和趙知拙早就饑腸轆轆,大家都吃素,他們怎好大魚大肉于是,各點一碗素面,坐在二樓靠窗的桌邊,與白衣居士一起三人共餐。
李唯一喝下一口熱騰騰的面湯后,虛心請教道:居士,你所念的阿彌陀佛,到底是什么樣的佛
白衣居士放下碗筷,直身而坐,莊重道:阿彌陀,既是無量光佛,也是無量壽佛,代表光明、壽命、空間,乃是無盡遙遠之外的凈土佛國的教主。
他的光芒,能照亮幽境。
他的壽命,無窮無盡。
他掌心所化的凈土世界,是世間最遼闊的生境。法力無量,神通無量。
這個世界的阿彌陀,與地球神話傳說中的那位,竟有許多相似之處。
隨后白衣居士安靜的吃著素面。
吃面時,所有人的吃相一般都不好看。
但她,既沒有細嚼慢咽的做作,也沒有狼吞虎咽般的彪悍,明明容貌普普通通,可吃東西的樣子,就是有一種賞心悅目的寧靜感。
李唯一看了半晌,竟忘了要繼續(xù)詢問什么。
將面湯全部都喝完后,她將嘴角擦拭干凈,向一直盯著她的李唯一微微一笑,道了一聲感謝。
片刻后,白衣居士將所有稻人孩童都集中到酒樓外,離開之際,抬頭盯向二樓上正看著她的李唯一,語調(diào)依舊那么溫柔:本來想順手做一單生意,賺錢養(yǎng)孩子們,但你既然請我吃了面,今天就不殺你了!改日吧!
李唯一原本還沉浸在對方極具感染力的溫柔微笑中,突然聽到這話,就像瞬間從陽光明媚的山巔,墜至黑暗陰冷的冰窟,寒氣幾乎將他凍僵。
感情別人先前在護城河邊,是專門在等他,又或者是準備去他住的那座宅院殺他。
趙知拙比他好不了多少,臉色發(fā)白,一拍額頭:我早該警覺的,黎州除了棺山,哪有什么佛修她肯定是五葬廟的……殺手……
殺手二字,以極低的聲音從嘴里吐出。
南境三大蠻賊之一的棺山徐佛肚,是九黎族都要年年進貢的巨無霸。
十萬佛度賊,南境七州誰人不懼
趙知拙盯著漸行漸遠的那道白衣身影,又低聲道:五葬廟是九黎城地下冥市最可怕的殺手組織,據(jù)說背后的勢力,就是棺山。我竟然沒能在她身上察覺到任何法力波動,她的修為,怕是遠遠勝過我們。
幸好咱們今天足夠慷慨大方,不然就危險了!
李唯一臉色變了又變,連忙起身,遠遠喚道:下次化緣,繼續(xù)找我,改日我再請你吃面……管夠……
已經(jīng)走到門橋邊的白衣居士,回頭向二樓上看了一眼,只是笑了笑,便帶著那群孩子向城中而去。
在城門口,不出意外的,她被城防營的四位軍士攔下。
噗!
噗嗤!
下一刻,四位城防營軍士被一件紅色袈裟,全部斬斷成兩截。
狂涌的鮮血,從木質門橋的縫隙不斷滲落到護城河中。
一位近兩米高的虬須大和尚,將紅色袈裟重新穿上,恭恭敬敬向白衣居士行了一禮:師叔,師侄有事耽擱,本該半個時辰前來城門口接你的。
無妨,也沒等多久,也就多等了一碗面的時間。
白衣居士和紅色袈裟大和尚帶著近百位稻人孩童,大搖大擺走進九黎城。
師叔,葬仙鎮(zhèn)那邊出大事了,昨夜消息小規(guī)模傳播,今天上午徹底壓不住,很多厲害人物都離城趕了過去。大和尚低聲稟告。
轟隆??!
大批城防營軍士趕了過來,但看清紅色袈裟大和尚的容貌,并迎上對方的冷沉目光時,為首那位騎火狐異獸的軍官反倒是先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最后,城防營軍士也就去收了個尸。
……
李唯一哪還有半點吃面的心情:一定有人在五葬廟下單了,不是楊云,就是長林幫。
一個月時間還沒到呢,他們怎么敢
趙知拙快速思考,繼而起身:我現(xiàn)在就進城,無論如何得先把情況弄明白,天黑之前一定回來。
李唯一與趙知拙分開后,便返回宅院。
前院的老楊樹下,蔡羽彤戴著面紗,身上衣裙穿得清爽了許多,眉心一粒光點閃爍,正用念力與一只鰲蛛溝通,就像訓狗一般,用一根食指指揮它站起來和坐下。
她在靈神路徑的天賦極高,三天悟出靈光,十天開辟出印堂靈界,二十二天學會蟲文,收服了第一只鰲蛛,正式成為一位御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