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备呒瘟剂⒖绦奶鄣乇Ьo她,“天這么冷,又開始下小雪了,路遠,你還懷著孩子,讓你一個人回去萬一出什么意外怎么辦?!?
“林錦繡,我那院子有兩個房間,我讓安枝住偏房,你總沒話說吧?!?
感情你之前還想讓我給她騰位置呢,水銀好笑,覺得三少爺大概記性不太好,忘記了她當(dāng)初說過的話。既然她站在這里,那個院子就是她的地盤。
高嘉樂還想說話,被水銀一手扒拉到身后,“偏房被我拆了,做了個溫室放我養(yǎng)的花?!?
說著她瞇了下眼睛,露出個十足壞蛋反派的不懷好意笑容,“而且,你竟然放心把安枝放到我一起,你就不怕我對她做點什么?”
高嘉良瞬間警惕起來,“你!你還敢在我家胡來嗎?!”
水銀微笑:“你覺得我不敢還是不會?”
高嘉良:“……”他忍氣吞聲,攬著安枝轉(zhuǎn)到高嘉云那邊。
“嘉云,能不能讓你安枝姐姐和你擠一擠睡一晚?”
高嘉云連忙答應(yīng)了下來,挽著安枝去她的房間里。
水銀見事情解決,攏了攏披風(fēng)走出去,高嘉樂跟著她出門,兩人快走回院子那邊時,被后面趕上來的高嘉良給喊住。
“嘉樂,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正好,我也有話想和三哥說?!?
兄弟兩走了,水銀仍然是往自己屋子里去。氣風(fēng)燈在門口微微晃動,細碎雪花在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白色。抱影給她端了熱水,水銀坐在架子床邊浸泡腳,她到現(xiàn)在仍然是要用藥泡腳,可以緩解疲勞,幫助疏通經(jīng)絡(luò)。
架子床邊的立燈光還算明亮,她就在燈下看一本外文書,是高嘉樂請她幫忙翻譯的其中一本。
講的是宇宙起源,很多胡謅的內(nèi)容,對比后世研究得出的結(jié)論,有很多謬誤,但這不妨礙她看下去,畢竟整個人類文明就是建立在想象和錯誤上的,它的發(fā)展就是探尋某一種意識正確的方向。
她覺得舒緩安靜,就好像在原本的世界里,她也常常在夜里下班后,一個人這樣坐在燈下看一本不知道講什么內(nèi)容的書,或者做一點有些無聊的事情。當(dāng)人需要為生存奉獻出大部分時間的時候,就知道這種獨屬于自己的私人時間有多么珍貴了。
這一夜大概好幾個人都睡得不太好,水銀一早起來發(fā)現(xiàn)他們臉上都掛著黑眼圈。
高嘉良早早帶著安枝離開了,避免了接下去的尷尬,水銀發(fā)現(xiàn)頂著一雙黑眼圈的年輕人高嘉良弟弟,用一種躍躍欲試,又強制壓抑,但克制不住雙眼閃亮的眼神時不時叮她一下。
水銀:“……”年輕人就是好懂,差不多能猜到他昨晚上和他哥說什么了。
雖然她能寬容地對待年輕人無望的暗戀,但如果他要換成熱情的追求,她恐怕還是要拒絕。
新年過后,高家那位沉默寡的二少爺出門去處理店鋪的事,他們有一批貨在南邊進過來,路上因為遇上大雪擱置了,二少爺要帶著人過去提貨。
結(jié)果沒過幾天,傳來噩耗,高二少爺死了,他們遇上了a省流竄的一股逃兵,不知道是哪一方的逃兵,說是逃兵,其實和土匪也差不多。除了高二少爺,還有一個掌柜兩個伙計也被殺,只有另外兩個伙計逃回來,貨物也沒了。
高家上下都沉入了陰云中。大少爺不經(jīng)事,三少爺為了他的理想奮斗,家中的事并不管,以往管事的二少爺一死,如今剛滿二十的四少爺高嘉樂不得不背起這個家的擔(dān)子。
他帶人去接回了二哥的尸體,整個人好像一夕就長大了。高二少爺?shù)脑岫Y,高家鋪子里的事,他都在學(xué)著處理,還要安慰悲痛的親人。
然而高二少爺意外死亡帶來的陰影還沒結(jié)束,就發(fā)生了更糟糕的事情。戰(zhàn)火蔓延到了平城,水銀待在高家,都聽到了外面遠遠傳來的槍聲。
這和系統(tǒng)給她看的劇情不一樣,按照系統(tǒng)給的劇情,平城大亂應(yīng)該是差不多三年后的事情,而不是現(xiàn)在。
水銀敏銳地察覺到不對。
逃到平城的是從前的保皇黨,他們想擁立末帝的一個侄子,如今那位正躲在平城。這些?;庶h在平城行事猖狂,打死了好幾個在街上游行的學(xué)生,辦了報紙曾公然反對他們復(fù)辟的高嘉良也成了他們要處理的人之一。
高老爺就算和高嘉良這個三兒子生氣,可經(jīng)歷了二兒子的死,他已經(jīng)經(jīng)受不住再一個兒子出事了。
“嘉樂,你親自去,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你三哥帶回來,他現(xiàn)在住在外面不安全?!?
高嘉樂穿著大衣準(zhǔn)備出門,意外地在門外看到水銀。
“三嫂,你怎么站在這,外面風(fēng)大,快回屋里去吧?!?
水銀同樣穿了身大衣,小半張臉埋在圍巾里,“我跟你一起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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