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瑕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皇帝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他忍不住看向了皇帝,眼角余光掃過了班婳。
她臉上帶著事不關(guān)己的微笑,一雙眼睛還好奇的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陛下,微臣……尚無心婚事,容瑕作揖道,“這種事,不可強(qiáng)求?!?
“朕可聽聞,京城中又不少心系你的女子,難道沒有誰讓你動心?”云慶帝十分不明白,以容瑕的容貌身份地位,想要娶妻應(yīng)該很容易。他像容瑕這么大的時候,長公主都已經(jīng)出生了。
容瑕長揖到底,沒有話。
見他似乎也沒有想要娶妻的樣子,云慶帝不想做討人嫌的事情,但又不忍心看重的臣子就做個沒人關(guān)心冷暖的單身漢,“等你看上哪家姑娘了就來告訴朕,朕給你做媒?!?
“微臣謝陛下?!?
有了前朝的前車之鑒,大業(yè)朝的皇帝吸取了一個教訓(xùn),那就是沒事別瞎賜婚。
前朝失天下的,就是因為閑得沒事的皇帝賜了一個婚,哪知道新婦進(jìn)門以后,丈夫?qū)欐獪缙蓿谷话颜薮枘ブ滤?。正妻娘家人勢大,見皇帝竟然沒有處置男方的人,一氣之下竟然聯(lián)合封地王爺造反,鬧得天下大亂,最后讓他們蔣家撿了這個便宜。
前史之鑒后事之師,云慶帝很理智地按捺住了自己的想法。事實上,他是想讓容瑕娶石家姑娘,與太子成為連襟。容瑕有才有能,是他為太子挑好的良臣,若是兩人是連襟,日后容瑕對太子必定會更加忠心。
太子妃的那個妹妹他見過,是個才貌全雙的女子,配容瑕正好,兩人日后在一起,必定會琴瑟和鳴,志趣相投。
只可惜他想得很好,容瑕似乎真的不熱衷男女之情,加上老二似乎對石二姑娘有些不太正常的心思,他反倒開不了開口。石家出了一個太子妃,絕對不能再出一個王妃,所以這石飛仙絕對不能嫁給老二,這也是他為老二定下謝家姑娘的原因。
罷了罷了,幸而容瑕是個正人君子,便是不用聯(lián)姻關(guān)系綁住他,待太子登基,他也會盡心輔佐太子的。
走出大月宮,容瑕回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班家姐弟“郡主,世子,相聚便是有緣,一起到百味館用飯可否?”
班恒看班婳,班婳點頭以后,班恒便道“那就多謝伯爺了?!?
出了宮門,等引路太監(jiān)離開以后,班婳才聲道“陛下今天叫我們來,就是為了長青王殿下家里那件事?”
“郡主,今日的事情出了宮門以后,就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容瑕語重心長道,“這不是什么好事?!?
班恒與班婳齊齊點頭,班恒回頭看了眼高高的宮墻,搖頭嘆息道“真不明白,這高墻深宮之后,有什么意思?!?
班婳倒是覺得這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這里有財富,美人,還有別人做夢都想象不到的權(quán)勢,怎么會沒意思?”若是真沒意思,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真的只是心系天下百姓?
在她看來,人類都是貪婪的,有人貪花好色,有人愛財,還有人沉迷權(quán)勢,有人貪圖青史留名,得再好聽,實際上也是為了自己。
容瑕注意到班婳神情中的不以為然,心頭一動“郡主怎么會這么想?”
“就算是萬歲,那也只是一個人,”班婳不解地看著容瑕,“人活著就會有私心,沒有私心的是觀廟里的神仙。”
“郡主是個難得的通透之人,”容瑕笑道,“此甚是有理。”難怪皇帝會如此寵愛她,她的身份,她的年齡,還有她的行為,剛好就討好到了皇帝。
班婳她了什么震耳發(fā)聵的話嗎,為什么容瑕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班恒看著容瑕與班婳,“有點怪怪的?!?
“少了什么?”班婳四處看了一眼,“長青王哪兒了?”
“他給太后請安了?!比蓁εc姐弟兩人上了馬,“我們不用等他?!遍L青王既然決定告狀,那么一定不會錯過太后那里,太后心軟,長青王父母在世時,也幫過先帝與太后不少,所以太后絕對不會任由長青王被算計,到時候不管皇上是真打算查清楚,還是只口頭上安慰,這件事都不可能重重提起,輕輕放下。
至少長青王會借由此事,讓皇帝相信他的忠心,并且還讓其他人知道,他長青王與當(dāng)今皇上雖然只是堂兄弟,但是皇室一樣很重視他。
歷經(jīng)兩朝混亂,還活得如此滋潤的長青王父子,可不是僅僅好美色這么簡單。
當(dāng)然,也有可能真的只是好美色而已,上一代的長青王就是死在美人肚皮上的,這樣的死法,怎么想怎么不光彩。
“成安伯,福樂郡主,班世子。”石晉打馬經(jīng)過時,看到班婳等三人,于是減緩馬速,向三人行禮。
“石大人。”容瑕拍了拍馬兒的脖子,安撫著馬兒的情緒,馬兒嘶鳴兩聲后,踢著馬蹄側(cè)身擋住了班婳的馬,班婳見狀往后退了一步。
石晉往容瑕身后看了一眼“不知三位哪兒?”
“我們正準(zhǔn)備用飯。”容瑕面帶微笑看著石晉,但是絕口不提邀請的話。
石晉捏著韁繩的手緊了緊,抬手對容瑕道“用飯是大事,在下便不打擾了。”完,他又道,“福樂郡主,幾日后在下與妹妹將在別苑設(shè)宴玩耍,屆時請郡主、伯爺與世子賞臉前來。”
“我?”班婳拍了拍馬屁股,上前幾步讓石晉看到自己,“又是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