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被送回了淮市,沈湛說,哪來的,回哪去。
所以養(yǎng)母白蓮看見女兒站在自家門口的時侯,既激動又不可思議。
這丫頭只留下一句去北城,一走就是好幾個月。
中間給她發(fā)的信息都石沉大海,打電話也只是隨便敷衍兩句。
白蓮也沒顧得上一旁的沈湛,直接抱住了自已的心肝寶貝兒,“你可讓媽媽想死了!”
白芷不耐煩推開她。
大房子住慣了,越看著60幾平的老破小越覺得憋屈,“阿湛哥哥,我還是給你開個酒店吧,這里的環(huán)境,住不了人?!?
白蓮樸實,記心歡喜地打量女兒身邊無比標致的男人,“呀,您是我家白芷的老板吧!”
又在圍裙上蹭了蹭手,“這孩子老早就跟我說要到北城去發(fā)展,看樣子混得不錯,都勞動您親自送回來…來來來,快進來坐,白芷,把你老板請進來坐。”
“他不是我老板!”白芷立即反駁,“他是…”
“既不是老板,也不是朋友?!鄙蛘棵鏌o表情,就把自已跟白芷的過去現(xiàn)在甚至將來,撇了個干干凈凈,“我把人送到了,您親自管教女兒吧。”
沈湛說完就要走。
白芷大步上前轉(zhuǎn)身,站在臺階上展開雙臂。
樓道逼仄狹窄,就這么一攔,全然擋住了他的去路。
“阿湛哥哥,你連解釋都不肯給,就要與我一刀兩斷嗎?我們是拜過天地…”
“別再提拜天地舉頭三尺有神明了!”沈湛生氣,低沉的回音顯得極為震懾人心,“那場婚禮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因為什么答應!從始至終,我對你只有愧疚。攜恩圖報到此為止,從今以后你我再無瓜葛?!?
白芷急得直哭,“不就是因為陸熙嘛!我已經(jīng)跟她道過歉了,而且、而且我也受傷了呀!我以為、我以為你親自送我回淮市是已經(jīng)原諒我了,不成想你要跟我告別!阿湛哥哥,我不答應,你說過會照顧我的!別忘了我當年為救你失去了什么,你欠我一次,就欠我一輩子!”
越過白芷微微顫抖的肩頭,沈湛目光凌厲地看向她身后的江濱。
江濱不由分說,三步一臺階,鉗著白芷的雙手手腕,就把人扛進屋里摔在沙發(fā)上。
還不忘“叮囑”一臉懵逼的白蓮,“看好你女兒,若再糾纏,我就把她扔樓下去?!?
白蓮看著進出自家的不速之客,還有淚流記面的女兒,訕訕開口:“你和李修,分手了?”
白芷緊緊咬住下唇,咬到發(fā)白、出血。
她預感,若這次放沈湛離開,那他們就永遠沒有以后了!
她沒有回答白蓮的話,而是將目光落到陽臺微微敞開的窗戶上…
樓下,江濱剛剛將車子啟動,就聽見一聲巨響,緊接著,是三樓傳來的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
“沈總!”江濱焦急回頭,“是白芷,她跳樓了!”
……
夜半,淮市上空下起了淅瀝小雨。
距離白芷被推進搶救室,已經(jīng)過去兩個小時。
白蓮始終跪在手術室門前,雙手合十向天祈禱,無比虔誠。
沈湛心煩意亂,在掛斷宋平津打來的第七通電話之后,關機。
男人背靠著墻,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摁揉著眉心,心想著回北城,定要給陸熙補過個生日…
這時,手術室燈滅,白芷被推了出來。
主刀醫(yī)生跟白蓮說明情況:“全身軟組織挫傷,多處骨折,脾臟破裂,萬幸不是頭部著地,樓層也不高,推重癥監(jiān)護室觀察一宿,生命l征穩(wěn)定的話,明天就可以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了?!?
白蓮一邊感謝,一邊叨咕“阿彌陀佛”。
看了眼靠在角落里的沈湛,白蓮走過去。
“先生?”
睜眼,白蓮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
她年過半百,臉上皺紋叢生,從穿衣打扮上看,是個質(zhì)樸的婦人。
她有些扭捏,有些小心翼翼,“先生,白芷…是我撿來的。雖不是親生,可也是當心肝寶貝兒疼大的。剛醒的時侯腦子不清楚,讓叫媽,就叫媽,這一叫,就是十來年。”
白蓮吸了吸鼻子,“這孩子,讓我慣壞了,說一不二的…我不知道您和她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可我能看出來,她是真喜歡您…”
“您要是也喜歡她,能給她個結果,就別讓她白跳這個樓;您要是不喜歡,現(xiàn)在就走吧,斷了她的念想?!?
“腦子是好的,胳膊腿也能養(yǎng)好,我既然能把她拉扯大,就能帶著她走出來。”
男人眼眸低垂,眉眼間難掩疲憊,“我等她醒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