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xiàn)在,馬上步入九十年代了,大家的思想早發(fā)生了變化。
就拿他們家來說,給自家的孩子找對象,講究可多了。
家里是什么戶口?
父母有沒有工作?
在哪里工作?
兄弟姐妹又是讓什么?
自已又是讓什么的等等……
家里要是窮,父母兄弟姐妹都沒本事,他們嘴上不說,但不會通意那門親事。
也就鄉(xiāng)下種地的,才會覺得自已幾代貧農(nóng)是光榮。
當(dāng)然,她心里這么想,嘴上不會說出來的。
畢竟她家里男人不是從軍就是從政的,有的東西心里能想,但萬萬不能說出口。
“是呢,越窮越光榮嘛。世代務(wù)農(nóng),家世確實(shí)清白,過審應(yīng)該很好過吧?”
方晴低頭不說話了,心里那些不舒服卻是消散不少。
這一桌子的人想法各異,看新娘的表情明顯的不通于之前。
易云碩眉頭一跳。
他就盯著陸江庭了,倒是沒想到陸江庭忍得額頭冒青筋都忍了下來,可這方晴卻跳出來惹事。
“咱往上數(shù)數(shù),誰家祖上沒種過地呢?我聽說傅爺爺當(dāng)年也是給地主種地的。累死累活的還吃不飽飯,為了一口粗面饅頭就從了軍。在坐的各位,相信沒有誰,是沒掃干凈的封建殘余吧?”
天老爺,這么大一頂帽子給扣下來,誰扛得住?
一個個臉色精彩得很。
方晴訕笑道:“是呢,我就說了越窮越光榮嘛?!?
這茶茶語的,易云碩可不慣著她。
“嫂子,得了吧,你什么心思咱們心知肚明,你不就是嫉妒人家嘛。你們兩個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家比你嫁得好,人家比你命好,你嫉妒唄。酸溜溜的,比那桌上的酸蘿卜老鴨湯還酸呢?!?
易云碩一點(diǎn)兒情面都沒給她留,直接就說出來了。
方晴那臉上的笑容都壓不住的尷尬。
“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側(cè)頭看向陸江庭,低聲道:“江庭,你來說說呀,你跟新娘子青梅竹馬,對她家的條件最是清楚了。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對不對?怎么說實(shí)話也成了嫉妒人家了呢?”
陸江庭本就非常難受,方晴還提青梅竹馬幾個字,簡直是在他的心坎上扎刀。
是呢,青梅竹馬呢。
家里早早給他定好的親,明明應(yīng)該是他的妻,現(xiàn)在成別人的了。
“是,我很了解玉瑤他們家,我……我……”他豁然起身。
易云碩趕忙站起來,順道把酒杯端起來塞進(jìn)他手里。
“你跟小林一起長大的,今天她結(jié)婚,讓他們敬你一杯酒是應(yīng)該的?!?
易云碩側(cè)身擋著的地方,是他緊緊拽著的胳膊。
沖動往往只是一瞬間,被易云碩拽住的這一瞬,他又慢慢清醒過來。
他已經(jīng)夠?qū)Σ黄鹚牧?,今兒是她大喜的日子,看她那么高興,他又怎么忍心去破壞?
陸江庭低聲說:“是,應(yīng)該敬酒的。不過不是他們敬我,是我應(yīng)該敬他們酒。易云碩,我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壞?!?
“說罷,他端起酒杯向?qū)γ娴男吕尚履镒呷?。?
易云碩不敢放松警惕,急忙端著酒杯跟上。
看陸江庭過來,傅懷義微微皺了眉。
陸江庭端著酒杯,深深的看了林玉瑤一眼,隨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阿義,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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