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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請帶我走

        卅四夾著包袱卷兒似的徐平生踏進山門里來時,一名熟識他們的風陵弟子見到了他們,淺笑頷首:“卅公子。徐師兄?!?

        來人是十三年前風雨飄搖時,與徐平生共守西南后門、頗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弟子之一,然而多年來不見天日的磨礪,將許多人身上都磨出了溫潤生光的道性,昔年許多的計較、齟齬,如今看來淡薄得還不如一陣風。

        徐平生卻已不記得此人面貌,只專心致志地同卅四斗爭,想把自己從卅四身上撕下來。

        卅四問:“行之呢?!?

        那弟子溫聲應道:“師兄在后山?!?

        旋即,他目間露出淡淡憂悒之色,補充道:“……在安葬師父?!?

        卅四牙疼似的吸了吸氣:“行吧?,F在我去不大方便,等他回來時告訴他一聲,我在他殿中等他?!?

        風陵的清晨一如往日光景,晨露吸之,滿口噙香。因為此地乃百年難遇的仙靈之地,即便在冬日淺雪之間仍藏有不少葉片細芽,縈綠帶,點青錢,白中點翠,別有一番韻致。

        清靜君在此處立有一處衣冠冢,軀體則已送入冰棺,封入冰髓地洞之中。

        衣冠冢前樹立的碑面清掃得極為干凈,顯然是有人成年累月地來此灑掃整理之故。

        徐行之方才已施禮行儀,將一直儲放在孟重光獨山玉戒間的靈囊取出,請出其間點點流螢似的靈魄碎片,葬在了素服玉冠之間。

        卅羅與清靜君的元嬰碎片早已混作一團,氣息連通,難以辨認,但又不能放任其顛沛流離,無奈之下,只得一道合葬入土。

        徐行之重新掩上墳冢,持一酒壇,將滿壇清冽傾至土中,輕聲喚道:“師父,出來喝酒了?!?

        酒是徐行之清晨采買回的純釀,遍灑在冬雪點點的土壤之上,散出濃烈的醇香。

        “師父,我與重光已締為道侶?!毙煨兄?,“特來稟告師父?!?

        孟重光跪下,小心翼翼地磕上了一個頭,眼睛卻一直停留在徐行之身上,手指循跡輕輕摸上了徐行之的衣帶,在指尖一卷一卷,隨時預備著徐行之難過后把他攬入懷中,輕加安撫。

        徐行之卻并未悲泣哭啼,卸去力道,面對著墓碑往后一坐:“重光,你去散散步吧。我們爺倆兒說說話?!?

        孟重光撒嬌:“翁婿也是可以說說話的嗎?!?

        徐行之被他逗樂了,捏捏他的臉,堅持道:“……去吧?!?

        孟重光還想嬌纏,可在注意到徐行之笑微微的外表下難以掩飾的黯然后,還是遂了徐行之的意,握一握他的手,轉身離去。

        待孟重光離開,徐行之盤膝坐直了些,拎起酒壇,將僅剩的壇底兒殘酒一飲而盡,唇角酒液清凌凌地淌下,滴到了衣服上。

        他抻開前襟,用左手腕背擦去上面橫流的酒水,一邊擦一邊念道:“師父,你也太懶了,這十三年間但凡給我托個夢,我說不定就能想起來昔年之事??晌▔糸e人不夢君啊。是不是恨我這十三年沒讓你喝上酒?以后我好生補償你,每天都會來此地轉上一轉,你可別嫌我煩?!?

        “九枝燈的尸身我交給了北南。他之前說過,若是得了九枝燈,生要吞肉飲血,死要戮尸車裂,可當真見了尸體,他反倒不再肯動手了,說死都死了,便埋了吧。我與曲馳商量過,想將他的尸身送回昔日魔道總壇中去,安葬在其母石屏風身側,也算是回了家?!?

        “魔道還有不少死心不改的余孽在外流竄,我們還要加緊著手掃除,免得他們走投無路下狗急跳墻,戕害百姓?!?

        “師父,老四門沒了。我與曲馳和北南小陸商議過……對了,小陸便是陸御九。我們商量過,暫定打算建立新四門,對外統稱‘新四門’,分風陵山、丹陽峰、清涼谷、應天川四大部,仍沿襲舊法,鎮守四方?!?

        “現在四門事務暫由曲馳主理。師父,你盡可放心,行之雖往日總笑稱志不在此,但為著風陵前程,行之會慢慢學,慢慢做,有朝一日總能讓風陵煥然,四門光復?!?

        話一句遞一句的說出,徐行之的眼里心中都淡得很,口吻仿佛閑嘮家常。

        十幾年前的悲傷早已被時間漸漸淡化,斯人已去,留下活著的人空空落落,漸漸忘記該怎么掉淚。

        將一應山中俗務訴盡,徐行之的腿早被雪凍僵了,一張臉卻**辣地發起燙來。

        因為無話可說,他長久地與墓碑兩相靜對,完好的手在身體左側抓起一把濕泥來。

        許久過后,徐行之艱難地露出一線笑容:“師父,我找到可相伴一生的道侶了……”

        他將手垂下,看著青玉雕鏤的碑文:“……可我的嫁妝呢,聘禮呢。不管是什么,你以前是許諾過我的啊?!?

        墓中之人無法回應,徐行之便主動湊了上去,伸臂攬住了那墓碑,把臉貼在溫潤的青玉之上,跟墓中人耳語:“……師父,我想你啦?!?

        他仍是沒哭,不僅沒哭,還像是狡猾的小孩兒,把眼睛瞇成兩彎漂亮的黑月牙兒。

        他靠著墓碑,和地下安睡著的清靜君親親熱熱地打商量:“師父,你管地面下的事兒,我管活人的事兒。咱們爺倆兒永永遠遠都不分開,你說可好?”

        若是清靜君地下有知,見他這般神采飛揚的笑顏,此時也該露出會心的淺笑。

        靠在墓碑上歇息了半晌,徐行之立起身來,拍去腿上的泥土:“我現在去管活人的事兒啦。師父,別被那個老小子欺負了,揍他?!?

        說罷,他跺一跺發麻的腳,回身喊道:“孟重光,重光!”

        四下里無人回應,徐行之疑惑地嘟囔一聲,將竹骨折扇展開壓在胸口,將聲音略略提高:“……重光?”

        在他背朝著墳塋離開時,一道虛影在清靜君墓前緩緩浮現。

        孟重光撩開前袍,跪倒在清靜君身前,點墨似的眼珠像是浸在清水中的黑棋,一晃一晃地漾著微光。

        “師父,師兄是我的?!泵现毓鈮旱吐曇?,一字字念得虔誠,“……我一心愛他。他就是我的眼睛、性命和一切。謝謝您在我來之前照顧師兄,以后……也請您放心地將師兄交與我?!?

        徐行之走出五十尺開外,還未能尋見孟重光的蹤影,不覺好笑:跑到哪里去了?

        剛剛冒出這個念頭,他便覺得背上乍然一沉,仿佛從天上落下一個小靈仙,恰巧落在他的背上,從此以后他便注定背上了這個沉重且甜蜜的負擔,山也背他去,海也背他去。

        耳畔響起了青年撩人心魂的氣音:“……師兄,我在這里呢?!?

        說罷,他在徐行之眼前攤開手掌,掌心的紋路糾纏著開出一朵鮮紅的小花來。

        他將小花自掌中采下,插在徐行之的領口上。

        徐行之笑:“招不招蟲啊?!?

        孟重光把臉貼在徐行之頸側,蹭癢似的親昵道:“我在,就不招?!?

        徐行之笑著一把兜起他的大腿,往上頂了一頂:“那你抱緊了,可別跑了?!?

        孟重光不吭聲,只是把他抱得更緊了。

        日光曬暖,徐行之只覺右肩上趴了一只小黃貓,趴在他肩上,呼嚕呼嚕地發出滿足的輕響。

        徐行之抿唇一笑,背著這會開花的老妖精,往前山方向走去。

        二人行至中山地帶,路過地牢時,遠遠看見一具人形猶抱琵琶半遮面地躺在天光之下,草席卷住了他的軀干和頭顱,卻沒能顧得上他的腳,因而徐行之不需花什么工夫便瞧見了他砂巖似的白骨腳趾。

        徐行之叫來一名正在料理尸身弟子:“這是何人?”

        弟子對他禮了一禮:“回師兄,他應該是魔道之人,囚于此地多時了。囚衣上還有標識,似乎是叫什么‘六云鶴’?!?

        徐行之顰眉。

        他記得這個人名,但關于這個人名所代表的具體形象早已很模糊了。

        看徐行之往那尸首橫陳處走出兩步,弟子好心地攔住了他:“師兄,莫要去看了。他相貌著實難堪狼藉得很,剮得就剩一具活骷髏了?!?

        孟重光自徐行之背后發聲:“……活的?”

        那弟子看孟重光與徐行之拼湊成一個親密無間的樣子,在人前亦不避諱,一個賽一個的坦然,嘴巴一咧,只覺牙根隱隱酸痛:“……本來是活的。但周師兄看不過眼去,給了他個痛快?!?

        既是死了,徐行之對這名故人又沒有太強烈的興趣,自是不會特意去瞻仰他的糟糕儀容。

        繞開他后,徐行之又行出百十步開外,一名弟子迎面而來,告訴他卅四來了,正在舊日他所居殿宇中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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