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安看來,陳泊橋根本不是會為傳聞中的退役附加條件而妥協(xié)的類型。
十七號早晨,俞安和攝影師坐車來到首都機場的商務(wù)航站樓。
航站樓并不大,海關(guān)和邊檢人員核對了他們的護照和簽證后,他們過了關(guān),陳泊橋助理就在另一頭等待著,帶他們進入兆華能源的休息室里。
這是俞安第一次見到陳泊橋。
陳泊橋坐在休息室靠近屏幕的一張單人沙發(fā)上,穿著合身的西裝,見俞安進來,他便微笑頷首示意。
俞安看著陳泊橋,鮮少地避開了與相熟的攝影師伙伴的對視。
經(jīng)過十多個小時的飛行,他們在新獨立國離島機場落地,直奔下榻的酒店現(xiàn)場。
新獨立國的經(jīng)濟大臣出面,對陳泊橋做了私人接待,把見面現(xiàn)場弄得像外交會談。
章決不知何故,穿著看上去很柔軟舒適的高領(lǐng)毛衣,頭發(fā)很松垮地挽在頸后,安靜地坐在父母身邊。
他全場都沒有說什么話,聽陳泊橋游刃有余地和各方對話,商定婚禮和omega入籍的細節(jié)。
終于,章賦開口,提議大家休息一下。
章決好似是有一些疲憊,湊近章賦,低聲說了一句不知什么話。章賦對他點了點頭,章決便起身,向外走去。
俞安站在一旁整理稿子,注意到陳泊橋的眼神向門口撇去,不到半分鐘,陳泊橋也站了起來,扣上了西裝的第二顆扣子,穩(wěn)步往外走。
“都出去了啊,”攝影在一旁小聲對俞安道,“陳大校該不會是去示威的吧。”
攝影是個熱愛八卦的beta,對這場聯(lián)姻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他怕被人聽見,說得很輕,但語氣倒是模仿得十分到位:“我和你結(jié)婚,不代表我愛你,只是我的權(quán)宜之計?!?
“我出去喘口氣?!庇岚卜畔赂遄?,對攝影道。攝影了然地對他擠擠眼睛。
俞安推開會議室的門,慢慢走出去,他猜測著陳泊橋和章決會去的方向,繞過了深而長的走廊,來到酒店主樓和副樓之間的大理石旋轉(zhuǎn)樓梯附近。
章決和陳泊橋確實在那里,他們面對面站著,隔得不遠也不近地聊天,就像那張合照上的距離,看起來像剛認識沒多久的兩個人。
俞安不由想起攝影師的猜測,覺得兩人或許要說些什么旁人不能聽的話,便開始猶豫是走還是留。
他還沒做出決定時,忽然看見章決很緩慢,又很猶豫地往前,靠近了陳泊橋一些,而陳泊橋微微抬起了手臂。
有那么一瞬間,俞安以為陳泊橋是要把章決推開。
但陳泊橋只是把章決拉到身前,問章決想不想他。
然后在初春閃閃發(fā)亮的陽光下,在酒店會議中心落地窗之間巨大鋼筋的陰影中,微微俯**,吻住了章決的嘴唇。
陳泊橋吻得并不急切,但他扣在章決腰上的手,看上去握得很牢,讓章決緊貼著他,不讓章決后退。
俞安驚覺自己好似撞破了什么秘密,方欲退開,陳泊橋突然抬起眼,眼神穿透小半個門廳,面無表情地看了俞安一眼,他放在章決背上的手微微移了移,俞安看見了他虎口上的傷痕,和章決毛衣上很小的褶皺。
陳泊橋一動,章決也隨即睜開眼睛,他有些迷惘地仰頭看著陳泊橋,下頜和脖頸連成了很漂亮的一條線,嘴唇微微離開了陳泊橋一些,問他怎么了。
但陳泊橋沒有回答,沒再看俞安,也沒有再看別的任何人,他重新印上章決的唇,如同所有熱戀中的情侶一樣,與章決接旁若無人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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