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我走了。
把頭拄著拐杖,叮囑我說:快去快回。
我點(diǎn)頭,背著包快步離開。
我相信自己直覺,此趟行程只要一個(gè)字:
快!
小萱昏迷,不能吃不能喝,大小不能自理。
要快點(diǎn)回去,
我要找到那罐銅錢,帶回來!
.....
一天后。
喂。
小伙子!小伙子!醒醒!
我睜開眼。
賣票收錢的胖大姐說:馬上到田廣洞村了,你不是要下車嗎
哦,到了啊,謝謝大姐。
大姐挎著包搖頭:小伙子你這是幾天沒睡覺了,累成這樣,我多說一嘴,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別把自己累垮了。
開門下車,冒著黑煙尾氣的客車走遠(yuǎn)了。
再次回到田廣洞村,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還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村里小賣部的老板娘,樹下坐著的老頭,自傷蛇房東李二原,還有懷了孕的唐貴媳婦.....
房子還在,樹還在,這些人不在了。
路過小唐家門口,門口停著輛自行車,我猶豫了幾秒鐘后,沒上前敲門。
來到以前住的房子外,我放下包,扭頭看左右無人,翻墻進(jìn)去了。
一切照舊如初。
當(dāng)初我們走時(shí)什么樣子,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子,只是小院中多了一層落葉。
我在院墻角落找到了皮桶,桶里還有兩套買來的二手潛水設(shè)備。
我拿出來擦了擦,坐在院里,靜待夜色降臨。
晚10點(diǎn)多,我?guī)е鴸|西翻墻出去,一個(gè)人鬼鬼祟祟走到了鬼崽嶺水塘。
鬼崽嶺已經(jīng)上了鐵絲圍墻,老胡住的小屋鎖著門,屋內(nèi)一片漆黑,人不知道去哪了。
我換好潛水衣,快速檢查好后,沒有猶豫,打開頭燈,噗通一聲跳進(jìn)去了水塘。
水質(zhì)混濁,不見魚蝦,依稀看到幾棵水草在水中搖晃,龍猴子尸體不見了,看到了水底的大窟窿,我奮力游過去。
噗的破水聲。
我浮上來,快速游向岸邊。
石灰?guī)r墻上的反光標(biāo)識(shí)還在,我摘下面罩,順著溶洞向深處走。
這里很黑,周圍靜悄悄。
除了我自己腳步聲,只能聽到嘀嗒水的聲音。
誰!
我舉著手電,猛的轉(zhuǎn)頭。
沒人,是我神經(jīng)過于緊張了。
走到濕|滑的大斜坡那里,我綁好繩子,踩著墻向下滑。
找到了墻洞,墻洞內(nèi)空空如也。
滑到底松開繩子,幾分鐘后,我找到了破罐子和散落一地的老銅錢。
一個(gè)不留全都撿干凈,背包轉(zhuǎn)身離開。
很快我停下腳步,又返了回去。
我憑借記憶力,七拐八繞走了近兩個(gè)小時(shí),找到了那間密室。
密室中,那些破明黃帆布仍舊掛在洞頂上。
手電向下一照,照到一顆死人頭骨,頭骨連著稻草身子。
我蹲下說:陳道長(zhǎng),我回來看你了。
頭骨眼眶就是兩個(gè)黑窟窿,直勾勾盯著我,似乎想跟我說話。
陳道長(zhǎng),我拿到你藏在洞中的銅錢了,多謝。
我話音剛落,頭骨突然自己掉了下來,滴溜溜,滾到了一旁。
閉上眼,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副畫面。
兩百年前,一位劍眉星目英姿颯爽的女道士在此地焚香念經(jīng)。
青煙寥寥升空,她面前的貢桌上擺著銅錢罐子,馬槽爐中插著三柱線香。
那些是開了光的香火錢。
天下間的至陽之物,就是傳世的香火錢。
睜開眼,眼前又恢復(fù)成了破敗之景。
我又回憶起一件事。
那天我們還在這里撿了個(gè)光緒仿宣德的馬槽銅香爐。
如今看,那個(gè)爐子,應(yīng)該就是陳妹晴燒香用的,香火錢在這里開光后,她抱著錢壇子出去,無意中掉下來了一枚。
一百九十多年后,豆芽仔在這里撿到了這一枚銅錢。
而正是這枚銅錢,指引著我再次返回此地。
這一切,就像冥冥中存在著天意。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