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敬臣垂下頭,思量許久,才拿定了主意:“你如果執(zhí)意要報恩,也可以,她留下,你離開,明日就回靖邊?!?
那甄依是個泥潭,這個泥潭,他闖進去了,但是他得護著兒子清清白白的,他現(xiàn)在已經是校尉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能讓兒子沾染上半分污濁。
“父親,烽火寨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我不能離開?!?
慕守業(yè)自然知道父親這樣做是為了什么,可是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不能離開。
“烽火寨后續(xù)的事情,我會處理?!蹦骄闯紝χ绞貥I(yè)喊,話音剛落地,就響起了他的咳嗽聲。
“父親這幾年為什么任由城外的土匪橫行?以父親的身體狀況,處理得了城外山中那些悍匪?”
慕守業(yè)輕聲問,慕敬臣聞,抬頭看著慕守業(yè),許久都沒說話。
就在剛才,他還覺得慕守業(yè)去剿匪是少年意氣,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已經大到要為他這個老父親遮風擋雨。
“父親,您的身體狀況,我已經知道了?!蹦绞貥I(yè)看得出父親的失落,他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一字一句道。
慕敬臣抬頭看著慕守業(yè),許久,都沒有語,只是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我在軍中立了功,甄大將軍問我要什么獎賞,我求大將軍幫我找個好大夫為父親看診。大將軍和在霍州城養(yǎng)老的許老太醫(yī)有些交情,寫信拜托了他?!?
“原來是你請的?!?
“父親這話是什么意思?”
慕敬臣搖頭,他可記得當初許老太醫(yī)來為他看診的時候,夫人說,那是守成孝順,求了許老太醫(yī)許久,許老太醫(yī)為他的孝心感動,才破例為他看診。因為這個,他還心生感慨,覺得混賬的二兒子也并非一無是處。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兩月后我就要回靖邊了,怕是不能為您侍疾,送父親終老了,我知道父親心中最大憂慮,所以才趁著靖邊大捷,回來一趟,掃除父親宿夕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