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甄依當年的那點事,她是知道的。
對母親來說,甄依就是橫在她心頭上的一把刀。
江寧侯夫人站了起來,轉了兩個圈,面容駭然,“太后賜一個和甄依相似的女人過來,到底是什么居心?是體恤他思慕甄依多年而求不得嗎?好狠毒的心腸?!?
李齊容扶著她,苦相勸,“母親,您不防出去爭一爭,您現(xiàn)在還是侯府的主母,您有我們一雙兒女,您是父親的嫡妻,在府中,你是完全可以壓朱佩一頭的?!?
江寧侯夫人心亂如麻。
她的心其實從來沒有平靜過。
她勸說過自己放棄,因為夫妻一場,到頭來,她還是從他的做法里看到了一點恩情。
她知道,自己一旦被休棄出門,這條命也就保不住了。
他忍著厭惡,忍著外間的唾罵,留著她的性命。
作為一個男人,作為夫君,他做到了他應該做的,甚至超出了她預期的范圍。
她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都不娶。
她一直在說服自己,對這些事情視而不見。
但是,如果這個人,酷似甄依,她情何以堪?
“母親!”李齊容跺腳,“你還猶豫什么?。俊?
她看著李齊容,這個女兒,一直爭強好勝,其實她心里是愛重慕牧的,可為了占據(jù)上風,她還是不斷地鬧事,慕牧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可對容兒,著實也算還好。
若不是慕幸如,他們夫妻未必落得今日這個田地。
不,不,或許沒有慕幸如,他們也沒辦法走下去。
他們都太倔強,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她問李齊容,“你還想回到慕家嗎?”
李齊容一怔,垂下了頭,淡淡地道:“他心里已經(jīng)沒了我,我想回去,也不可能。”
豈止是沒了她?她心里明白,慕牧是厭惡了她。
“讓你父親為你找門親事吧。”江寧侯夫人頹然地道。
“母親,你出去吧,別留在這里了?!崩铨R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
“你去吧,我自己想一想?!苯瓕幒罘蛉擞肿讼聛恚?。
“母親!”
江寧侯夫人抬眸,冷厲地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