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從未變過。"
"娘子手上還有避子丸嗎拿來與老夫一看。"
錦鳶張口,下意識就要喚石榴進來,名字才叫出口,她想起石榴已被盜賊所害,今后都不會在語云齋里,更不會笑盈盈叫她娘子,更不會說,我來替娘子生氣……
思念翻涌襲來,鈍痛得讓人窒息。
"東西放在哪兒"
趙非荀開口。
錦鳶嘶啞著嗓子,報了位置,男人起身拿取來,交給袁大夫鑒別,復又坐回原處。
袁大夫拔了塞子倒出兩顆,捏著仔細嗅了下,又用指腹攆開,放在舌尖細嘗,眉頭仍皺著不松,看向錦鳶,語氣凝肅:"這不是避子丸,娘子都是讓誰去配藥丸的"
錦鳶愣住。
抬頭去看袁大夫。
面上的悲痛仍濃濃遍布散在眼底。
她從未想過自己吃的避子丸會有問題!
"我只讓竹搖或北暉去過,他們二人也都是去的京中的名醫(yī)堂,難道是在名醫(yī)堂里被人調換了藥方"
袁大夫卻道:"名醫(yī)堂出方子、配置膏藥、丸藥自有他們的一套法子,在交出前,會有學徒負責驗過東西與方子是否匹配。在名醫(yī)堂中被替換的可能不大。娘子懷孕已有三個月,至少去制過兩次藥丸,不排除是娘子親近之人偷偷更換。換過的丸子里多是些滋補助孕之物,還有少量藤枯草——"
錦鳶怔住。
袁大夫敏銳察覺錦娘子對藤枯草有所反應。
藤枯草并非是女子所用方子里常見的藥,半藥半毒,尋常大夫用這個藤枯草都要分外當心謹慎。
錦娘子一個后宅女子,如何會這知道這個
袁大夫:"娘子對藤枯草有什么頭緒"
錦鳶喉間生疼,"我有一個妹妹,被人下了藤枯草成了癲狂癥…昨夜被盜賊入室殺死…連同我的丫鬟石榴也一齊被……"她緊緊皺著眉,哀痛與恐懼交雜。
袁大夫想起石榴,面露不忍,看著錦娘子情緒起伏,去勸了一聲娘子節(jié)哀。
怕再提及已逝之人,讓她傷心過度,接著道:
"只是這藥丸里的藤枯草極少,若不是老夫對這些毒草毒物熟悉,怕是尋常大夫都不易察覺出來。也是因藤枯草用得少,娘子身上并不會出現(xiàn)過度服用后手指腳趾潰爛的反應,女子懷孕本就對母體損耗極大,少量藤枯草會使娘子夜難入眠、抑郁寡歡,致使母體消瘦、胎兒不壯,若不干預等到生產那日,怕是要有風險。"
究竟是誰——
害死了爹爹、給錦蝶下毒令她癲狂、買兇殺人……
還偷偷換了她的避子丸,從這些看不見的地方下手,神不知鬼不覺地要她的命!
究竟是誰——
錦鳶的身子打了一個冷顫。
臉上不見一絲血色。
趙非荀擰眉,語氣陰冷得嚇人,"錦鳶服用藤枯草達三個月以上,袁大夫確信藤枯草對母體、腹中胎兒全無影響能用什么藥干預所用之藥對錦鳶及腹中胎兒也能全無傷害能讓她平安生產"
但他伸手握住了錦鳶的手。
微燙而粗糙的掌心,將她冰涼的手包裹起來。
袁大夫拱手,恭敬回道:"正如老夫方才所,丸藥中藤枯草用量極少極少,讓母體心緒不寧、疲憊、虛弱,對前期胎兒的影響是全或無,如今胎兒已有三個月,藤枯草對胎兒應當是無虞。母體虛弱,能用滋補、安神的安胎方子仔細養(yǎng)著,只是……娘子已經有了小產之癥,能否保住要看今后會不會見紅。至于平安生產……女子生產本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生產那日老夫會全力護娘子與小主子平安落地!若還能有懂接生經驗老道的產婆提前照護娘子,那便最好不過。"
"既然藤枯草對胎兒的影響是全或無,為何她還有小產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