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依然在燃燒,但火勢已是小了很多。魔窟的顫抖和風(fēng)暴的肆虐已經(jīng)完全停止了。云澈癱倒在地上,完全染血的身體在輕微的抽搐著,喉嚨之中,也偶爾發(fā)出干澀的呻吟……證明著他沒有死,且還存留著些許的意識。
"云澈,不要試圖站起來,馬上凝心運轉(zhuǎn)大道浮屠訣!"茉莉迅速說道。
茉莉的聲音讓云澈身體的顫抖緩和了起來,他不再試圖掙扎,閉上眼睛,開始全力運轉(zhuǎn)大道浮屠訣。他能模糊的看到自己全身是血,但卻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疼痛……整個身軀,仿佛都已不屬于自己。
魔窟的盡頭,云澈右側(cè)幾十步的位置,幾簇火苗在不緊不慢的燃燒著。而燃燒的載體,赫然是弒月魔君的魔軀。
弒月魔君的左臂、雙腿都已離體,碎成數(shù)段,軀體上只剩一只還勉強算得上完好的右臂。而他的整個軀體已是碎裂不堪,就如一堆被幾百只腳踐踏過的爛泥般攤在那里。而就連這僅剩的"爛泥",也在被金烏炎一點點的焚燒、吞噬著。
"……本王……竟……然……"
右臂上的手指在抖動,弒月魔君已經(jīng)無法轉(zhuǎn)動的頭顱上,發(fā)出如砂紙般嘶啞模糊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云澈的身體微動,隨之開始了劇烈的掙扎。茉莉低聲道:"你放心,他已經(jīng)被你砸成了十幾斷,現(xiàn)在還能說話,只是吊著最后的一點魔息而已。馬上就會死的不能再死了。"
"……"云澈微微的睜開眼睛,面孔稍稍的放松了下去,嘴角露出一絲極輕的笑,無比艱難的說道:"茉莉……謝謝你,否則……"
"哼!否則你現(xiàn)在一定死的比他還要慘!"茉莉沒好氣的道。不過這一次,她并沒有訓(xùn)斥云澈強開"轟天"境關(guān)。因為這是唯一的選擇,唯一的希望……而最終,命運再次站在了云澈的這一邊。
云澈雖然傷勢極其之重,換在其他玄者身上,早已死上百次。但對于云澈而,不但死不了,還能在相當(dāng)之短的時間內(nèi)痊愈。
"弒月魔君,你還有什么遺嗎!"茉莉冷冷的說道。
"咳……"弒月魔君痛苦絕望的呻吟:"邪神……百萬年……的封印……都沒能殺了本王……本王卻……竟然……死在一個……卑賤的人類……手上……"
"哼!邪神百萬年的封印雖然沒能徹底殺了你,但你最終,還是死在了邪神之力上!看來你再怎么掙扎,哪怕掙扎一百萬年,也逃不開死在邪神手上這個命數(shù)!"
茉莉的聲音冰冷中透著沉重。弒月魔君將死,她在大舒一口氣,心中依然一片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釋散的低沉……如果不是為了尋找幽冥婆羅花而進入這里,如果不是云澈發(fā)揮他愛作死的特性強行留下,就不會知道這里居然隱藏著一個遠(yuǎn)古之魔。
她無法想象弒月魔君繼續(xù)隱藏在這里,直到有一天完全恢復(fù)成當(dāng)年的魔時,會是怎樣一番可怕的景象。
云澈的搏命一擊,殺了弒月魔君,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也為了幽冥婆羅花。但他殺的,是一個魔!這個世間,或許永遠(yuǎn)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扼滅了一場將來會禍及無數(shù)星球星界的巨大劫難。
"邪……神……"弒月魔君一聲低念,然后忽然嘶啞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們……真的以為……邪神……是……神嗎……"
"怎么邪神不是神,難道還是人,或者魔么!"茉莉一聲冷笑:"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到臨頭,好歹活了幾百幾千萬年,死前遺就是一堆可笑的廢話嗎"
"嘿……嘿嘿……"弒月魔君依然在笑,只是笑的有些詭異起來。這時,他那只僅剩的右臂緩緩的,顫巍巍的抬了起來,殘缺的魔爪,也一點點的張開,甚至,釋放出了一朵微弱的黑光。
"……!"茉莉心中猛的一緊……難道,他還有留有余力!
不過馬上,她又放下心來。云澈雖然現(xiàn)在傷勢極重,且毫無抵抗之力,但有龍神血脈和大道浮屠的雙重守護,就算弒月魔君最后還能釋放出一道魔息,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
最多不過是在他極重的傷勢上再加一道輕傷而已。
弒月魔君纏繞著黑光的魔爪之中,緩緩浮現(xiàn)出一枚龍眼大小,遍體漆黑的圓珠。他的魔爪開始顫抖,口中發(fā)出怨恨沙啞的聲音:"卑賤的人類……又
……又繼承邪神的力量……本王……縱然祭出……魔珠……也要讓你……萬劫……不復(fù)?。?
顫抖的手臂凝聚起整個殘軀剩余的所有力量,甩向了前方……漆黑的魔珠在黑暗中飛落,碰觸在了云澈的身上,然后就這么直接沒入了云澈的軀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