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蘭走后,屋里的三個人坐在了一起。
"四小姐好可憐。"紫蘇說道。
阿蠻則撐著下巴問容安:"到底誰是幕后主使祁嬤嬤曾經(jīng)說過,薛姨娘和夫人有過節(jié)。"
容安也想到了祁嬤嬤的話,薛姨娘原來也懷過孩子,還是個男嬰呢,可惜沒有生下來。
她又想起薛姨娘春風滿面明媚的笑眼,最終甩了甩頭,但愿自己沒有看走眼吧。
……
這一夜注定難熬,人心惶惶。
第二天天沒亮,有人看見府中私設的刑室里抬出來一具裹著麻袋的尸體,麻袋一路滴著血,從里面露出來的一只手血肉模糊。
最后被扔進一輛馬車,從后門出府去了。
天亮后,兩位姨娘的住處撤了守衛(wèi),這說明兩位姨娘的嫌疑解除了。
容安暗自松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府中的議論甚囂塵上。
前一天那么大張旗鼓,那么篤定,生怕人跑了,證據(jù)毀了,現(xiàn)在卻說搞錯了。
不過鎮(zhèn)國公很快給出了答案,乳娘給六少爺下毒是在報復夫人,為她死去的丈夫報仇。
乳娘的丈夫是府里的賬房管事,三年前,年根將至的時候,夫人派他去百里外的莊子上收賬。
那一年天氣十分惡劣,暴雪下了幾天幾夜不見停,乳娘也曾懇求夫人通融一下,等過了年再讓她丈夫去收賬。
但是夫人沒有同意。
就這樣,乳娘的丈夫冒雪出發(fā)了,半道上馬兒看不清路踩空了墜下高坡,他摔成重傷被凍死在雪地里。
這件事府里的人都知道,當時夫人說他是因公殉職,還給予了豐厚的補償。
乳娘傷心了一段時間后,又繼續(xù)回來當差,大家也沒當回事,只覺得是那管事自己命不好。
現(xiàn)在想想,當時乳娘和那管事的兒子才四歲,和六少爺一般大,這么小的孩子就沒了爹,乳娘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縱然給了很多補償,但人家心里真的能不恨嗎。
春熙院里,一夜沒合眼的蔣氏呆坐在椅子上,她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很多,整個人仿佛脫了一層皮。
鎮(zhèn)國公坐在她的對面,精神也沒比她好多少。
他就這樣一直盯著蔣氏看了很久,也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府里接二連三發(fā)生的事情,讓他明白,從前以為的美滿和睦就是一個笑話。
……
風波慢慢過去,蔣氏依然在禁足。
倒是久未露面的大小姐終于出門了。
李云桐獨自一人捧著一只匣子登門拜訪,容安再見她時的第一印象竟然是驚艷。
她輕減了不少,原本圓潤的鵝蛋臉變成了尖尖的瓜子臉,一雙杏眼更顯的水潤多情,柔弱無辜。
整個人比之從前,少了一分端莊,多了一分嬌媚。
"大姐的身體都好了嗎"容安一邊請她坐下,一邊問道。
沒有想象中的局促窘迫,李云桐大方的點點頭,答道:"都好了,謝謝三妹關心。"
好像她這段時間真的只是病了一場,而不是因為偷雞不成蝕把米而被打了板子。
說著還將手里的匣子交給阿蠻。
阿蠻將匣子送到容安面前,容安看了一眼表情泰然的李云桐,伸手打開了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