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君子聞抱拳,異口同聲道:“誓死追隨我主!”
到了這一刻,六人心里都清楚,武元君將他們留下,必然是因?yàn)樽詈蟮碾[藏故事,不然他不會遣散所有人,卻唯獨(dú)只留下他們六個(gè),去打什么數(shù)十萬大軍……
要不然,這根本就不是什么信任,而是擺明了要坑死他們。
只不過,對于任也等人而,他們在這一刻的情緒,已經(jīng)被帶動了。
不管是心里骯臟的,還是陽光的,在看到這位柱國統(tǒng)帥,為國征戰(zhàn)半生后,最后卻要一個(gè)人坐在高臺上,獨(dú)自對抗心里的不甘和屈辱時(shí)……這任誰心里都會升起一種蒼涼感,悲壯感。
還有那……無盡的憤怒!
……
卯時(shí)初,天光破曉。
一萬大軍,如雷霆般地踏過山路,激起陣陣烽煙。
天龍部最精銳的青麟軍來了,萬人疾行,甲胄在朝陽下熠熠生輝。
萬人行至不老山莊外,在望北壁下駐足,且整齊列陣。
“踏踏!”
馬蹄聲響,一位身著官袍,位居朝廷二品大員之列的高官,伸手勒了勒韁繩,策馬來到了陣前。
他遙遙望著不老山,從懷中取出了圣旨,大喊道:“陛下有旨,白蟒部族巫主武元君,因重病纏身,令朕倍感心憂,特命其回京療養(yǎng),伴朕左右。
近日來,邊疆摩擦不斷,小戰(zhàn)頻生,百姓水深火熱。
朕還請愛卿留天君在不老山,鎮(zhèn)守邊疆,且傳地龍六甲于龍主,令其能順利接管地龍之軍。也為后來的統(tǒng)兵之將,開辟前路,習(xí)得這舉世無雙的練兵之法。
日后,我南疆之地,目之所及之處,皆是地龍之軍,這也算沒有辱沒白蟒族之輝煌。
望愛卿,成全南疆,成全天下萬民。
欽此?!?
喊聲在山中飄蕩,每一位兵丁與將領(lǐng),都聽得非常真切。
到了此刻,朝廷徹底圖窮匕見了。
一萬大軍壓境,說是要請武元君回去療養(yǎng),實(shí)則是在逼他交出族中絕學(xué)與傳承,拱手相讓給朝廷。
不老山內(nèi)發(fā)生的事兒,定然也要在不老山結(jié)束,不能外傳。
既然早晚都要走這一步,那再演下去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你不同意,我就攻山。
總之,你武元君今日必須要“病死”在這兒,至于尸首去哪兒,全看你交不交傳承而定。
若不交,幽禁折磨十年,數(shù)十年,那都是有可能的。
喊聲過后,山中沒有動靜。
那二品大員稍稍沉默了一下,再次喊道:“武元君,來此地接旨!”
一陣山風(fēng)起,秋風(fēng)掃黃葉。
山中,大殿內(nèi),武元君的聲音幽幽傳來,在萬人耳中同時(shí)炸響:“地龍六甲我有,天君也在,但我無法跪在地上,把它們獻(xiàn)與圣上?!?
“巫主大人,這是皇上親筆寫下的圣旨?!倍反髥T扯脖子喊了一聲:“下官還請……!”
“你?!區(qū)區(qū)一溜須拍馬之臣,尚不夠資格傳旨?!?
武元君幽幽地打斷道:“南疆之人,都這二十四巫主之首乃是龍主,我心中甚是不平。”
“呵呵,南海龍主,這至寶就在我身旁,你可敢親自來?。?!”
邀請之,如圣鐘一般,在大山中久久回蕩。
“武元君,你要抗旨嗎?!”二品大員瞪著眼珠子,再次大吼道:“天龍部一萬大軍在此,你要考慮……?!?
“聒噪!”
一聲冰冷的輕呵聲,響徹山林。
“嗡!”
一柄熠熠生輝的長槍,自正殿內(nèi)自行沖起,轟碎了房頂,直入九霄之上。
“嗖!”
長槍如虹,自天而降。
萬軍驚恐地看著天空,如見落日墜地。
“噗!”
一槍落,那二品大員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便連人帶馬被長槍穿透,活生生釘在了地面上。
安靜,整座不老山落針可聞。
片刻后,望北壁后方的臺階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眾人抬頭望去,卻見到一位老將,身著麟甲,一人迎向萬軍。
他步伐緩慢,腰板筆直,幽幽開口道:“大軍不反,是為了太平盛世;傳承不交,是我心中不服。”
“我武元君率軍關(guān)上了國門,卻要被身后之槍刺死?!”
“自我習(xí)武起,就沒有投降的習(xí)慣?!?
“今日,我只率六人獨(dú)守這不老山?!?
“諸位,臺階就在這里,請吧!”
他站在望北壁旁,朝陽映孤影。
“踏踏……!”
腳步聲輕聲響起,六道身影從天而降,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望北壁之上。
“諸位,請上山!”
六君子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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