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竟然還是個硬茬!沒等他說話,喬紅波再次一飲而盡,隨后拿著酒瓶來到小何的身后,笑瞇瞇地說道,"領(lǐng)導(dǎo),您不欺負人的對吧"此時的小何,臉色已經(jīng)十分難看了。身為省里的領(lǐng)導(dǎo),竟然被如此針對,簡直令他顏面掃地!此時剛剛喝進肚子的那杯酒,還在胃里翻滾著呢,沒想到這個小兔崽子,竟然能連續(xù)喝!"你這個小干部,說的這叫什么話。"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干部,推了推鼻梁骨上的眼鏡兒,笑瞇瞇地說道,"我們省里的領(lǐng)導(dǎo)們,怎么可能欺負你呢"小何立刻聽出,話中的弦外之音,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喬紅波再次給他倒?jié)M,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把自己的酒杯倒?jié)M。而小何,一只手捂著嘴巴,微微低頭,不敢再說話。端起酒杯,他看向了薄普升,"薄主任,我敬您一杯,可以嗎""小伙子,不必這么喝,咱們隨意。"薄普升已經(jīng)看出來了,清源縣的所有干部中,唯有這個小伙子,算是周錦瑜的自己人。其他那些個家伙們,絲毫沒有把周錦瑜這個書記,放在眼里。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要狠狠地捧他一下。"謝謝領(lǐng)導(dǎo)!"喬紅波微微一笑,一口氣喝下了小半杯,隨后,目光看向了下一位領(lǐng)導(dǎo)。十二個領(lǐng)導(dǎo),喬紅波喝完這一圈之后,已經(jīng)喝了不到兩瓶!這期間,他就像是在舞臺上,唱獨角戲的主角一般,沒吃菜,沒坐下,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小喬,別喝了,坐下吧。"周錦瑜忍不住提醒道。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對方人多勢眾,何必要勉強自己呢。早已經(jīng)看出,喬紅波跟周錦瑜關(guān)系不一般的薄普升,有意提點他一下,于是笑呵呵地說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喬紅波。"喬紅波說道。"我記住你了!"薄普升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憑空指點著他,"作風(fēng)硬,心態(tài)好,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謝謝領(lǐng)導(dǎo)夸獎。"喬紅波立刻謙虛地說道。已經(jīng)很久沒有開口的常務(wù)副縣長沈光明,忽然插了一句嘴,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薄主任,他是前任縣委書記吳迪的秘書,吳迪已經(jīng)被雙規(guī)了。"瞬間,氣氛降到了冰點。如果不是這個場合,喬紅波一定會指著他的鼻子罵娘的!吳迪雙規(guī),又不是老子雙規(guī),你他媽提這個干嗎你老婆偷男人,你也跟著偷男人嗎你家的母雞下蛋,你也跟著下蛋嗎你家的狗吃屎,你也跟著吃屎不成"薄普升雙目微瞇,嘴角微揚,"能出淤泥而不染,很難得嘛。"隨后,他話鋒一轉(zhuǎn),"三國荀彧怒斥曹操稱王,于謙保衛(wèi)北京城與孫太后換帝,你們能說他不忠嗎""我倒是覺得,比那些曲意逢迎,溜須拍馬,助紂為虐的好。"眾人聞聽此,明白薄普升看中了喬紅波,一個個全都閉上了嘴巴。而此時的沈光明,早已經(jīng)嚇得酒醒,他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喬紅波,隨后將頭低了下去。"謝謝薄主任夸獎。"喬紅波激動地說道。他已然明白,薄普升是看在周錦瑜的面子上,才夸贊的自己。果然一切都如自己所預(yù)料的那樣,薄普升在周家面前,不過是個小角色。而周錦瑜卻覺得,自己的身份必須得隱瞞,薄普升的支持味道太明顯,免得引起他們懷疑,于是對,喬紅波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出去了。然而沒等喬紅波說走,薄普升卻說道,"小伙子,坐。"喬紅波一愣,只能硬著頭皮坐下。"小伙子,有沒有興趣來省委辦"薄普升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對喬紅波欣賞。此一出,所有人全都懵逼了,尤其是清源的那些干部,誰都沒有想到,喬紅波僅僅是敬了一杯酒,就被薄普升看中了!難道,酒量在官場的優(yōu)勢這么大嗎這小子,難道真的要草雞變鳳凰嗎喬紅波瞬間瞪大了眼睛,受寵若驚地說道,"這個,我感謝薄主任對我的青睞,這個,這個。"他看了一眼周錦瑜,心中暗想,我該咋拒絕嘛。"小喬,恭喜你哦。"周錦瑜笑吟吟地說道。恭喜恭喜個屁!你才是真正的寶貝,薄普升都看你的臉色行事,我如果跟著薄普升去了省城,那不成了舍本逐末這種蠢事兒,老子絕對不能干!"薄主任,我家在清源,父母年歲已高。"喬紅波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無奈地說道,"自古忠孝難兩全,所以,我不能答應(yīng)您,請見諒!"說著,他站起身來,端起面前的酒杯,滿臉真摯地說,"感謝領(lǐng)導(dǎo)賞識,感謝!"將一杯酒干了,喬紅波深深地朝著薄普升鞠了一躬。"我理解。"薄普升雖然嘴巴上如此說,但是,臉色卻陰沉了下來。雖然面露不悅,但是內(nèi)心卻波瀾不驚。這就像唱戲一般,自己表演到了這里,需要有人繼續(xù)接著演。果然,周錦瑜立刻將頭往他那邊湊了湊,壓低聲音,跟他聊了起來。也不知道倆人說的什么,表情平靜如水,但是薄普升卻連連點頭,最后,他抬頭看了喬紅波一眼。隨后臉色漸漸緩和的他說道,"小喬這個年輕人不錯,確實很不錯,以后要再接再厲,好好工作。""謝謝領(lǐng)導(dǎo)。"喬紅波擠出一抹笑意。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jīng)是九點十五分了,薄普升站起身來,目光掃視一周,"時間不早了,今天到此為止吧,明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說著,他轉(zhuǎn)身離開,眾人立刻跟著他的步伐,魚貫而出。譚秋和左大同等人,都為喬紅波感到深深的惋惜,他們想說點什么,奈何侯偉明在,只能把肚子里的話咽下去。這個傻子啊,浪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機會,只怕此生都不會再有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