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yg物流和lys電子都接到了通知。
傅潮生下了一道命令:“發(fā)出緊急通知,除了有任務在身的,其余所有跑腿人全部回總部待命。”
玻璃窗上的倒映很清晰,唇紅齒白、劍眉星目,是很干凈俊秀的一張臉,像古時候縱馬恣意的少年郎。
如果表情不那么兇的話。
裴文是傅潮生明面上的助理:“是。”
裴文打了個電話,吩咐下去。
“把那個壞女人的照片貼上去?!?
像頭剛成年、要狠狠撕裂獵物的猛獸,他已經(jīng)開始齜牙了,可他到底才十九歲,罵女人還只會罵壞女人。
裴文把壞女人路華濃的照片貼到靶子上。
傅潮生用飛鏢把她射成了馬蜂窩,射成了馬蜂窩之后,他又去路華濃的酒店和會所搗了點“亂”,大的動作沒搞,目前還不能輕舉妄動。
lys電子頂樓。
何冀北也下了一道命令:“派人去路華濃的酒店和會所盯著,還有機場、車站、碼頭。”
“我去安排?!备呷崂沓鲛k公室之前,問了一聲,“六爺要回來了嗎?”
何冀北有一雙很深邃的眼睛:“別問?!?
她不再問,出去了。
何冀北不喜歡別人越界,她給他當了六年的秘書,是除他自己之外最了解他的人。
程及也問了戎黎這個問題。
“你要回去?”
“嗯?!?
戎黎在車上,車應該開得很快,掠起風,兇猛地灌進手機收音的小孔里,程及在手機的另一頭甚至能聽到回信。
“你這一趟回去,等于白‘死’了?!?
戎黎知道:“徐檀兮在那,我沒得選?!?
程及一時沒說話,摸到了沙發(fā)下面的煙盒,抽出來一根后去找打火機。
林禾苗有鼻炎,聞到煙味會打噴嚏。
有點理解戎黎為什么會戒煙了,程及把咬進了嘴里的煙扔了。
戎黎假死的時候,程及問過:“流了那么多血才爬上來,就這么撒手了?”
那時候的戎黎回答:“年紀大了,得惜命?!?
所以找了個遠離腥風血雨的小鎮(zhèn)隱居。
他原本打算沒名沒姓地活到老死。
程及故意拿話嗆他:“你當初還跟我說,年紀大了要惜命?!?
現(xiàn)在他說他要回去。
“是啊,惜命?!?
徐檀兮可不就是他的命嘛。
“你到碼頭了?”程及問。
“快了?!?
他說:“明天我去找你?!?
戎黎很干脆地拒絕:“別來了?!?
他好笑:“我難得不收你錢,你怎么還不領情了?”
“你家里有人等你,”他聲音被風吹碎了,輕得有種脆弱感,“進摻和了?!?
程及突然覺得,那個說戎黎是零度負面人格的心理醫(yī)生專業(yè)不過關。
戎黎那顆裹著鋼刀和利刺的心臟里面,有柔軟的地方,只是藏得很深而已,一般人看不到,甚至戎黎自己也看不到。
“戎黎,”程及半開玩笑地問,“其實你很喜歡我吧?”
他以為戎黎會罵他有病。
戎黎回答:“嗯。”
程及笑了:“喜歡我哪里?”
戎黎是個很嘴硬的人,骨頭也硬,這種話他絕對不會說第二次:“你以前幫我上過一次藥,很溫柔?!?
他用了溫柔這個詞,來形容程及。
媽的。
程及不僅胃被他酸到了,眼睛都被他酸到了:“然后你就心動了?”
他聲音低低的:“那時候覺得你很像我母親?!?
“……”
程及把眼淚憋回去:“兒子,注意安全?!?
戎黎掛了電話。
程及去敲了林禾苗房間的門。
“請進?!?
她坐在書桌上,桌上放著很多程及不認得的天文模型。
房間里只有一把椅子,坐女孩子的床不禮貌,程及靠著她書桌站著:“明天我要去一趟帝都?!?
她放下手里的模型:“要去多久?”
“說不準?!?
她比在祥云鎮(zhèn)的時候胖了一點點,臉上沒那么瘦了,目光也沒那么空了,像長在春天枝頭上的一顆果子,慢慢結出了嬌艷的顏色。
“危險嗎?”她沒問他去做什么。
“不危險,我就去看個戲?!背怂?,程及沒有別的后顧之憂,“你能照顧自己嗎?”
“能?!?
程及突然懂了,懂戎黎為什么會不顧一切。
“林禾苗?!?
“嗯?”
他笑著,像個討要糖果的男孩子:“給我抱一下唄?!?
“好?!?
林禾苗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手穿過他雙臂,攀到他后背,把他整個人抱住。
沒被暖過的人最受不了這種抱法。
程及伸手,想摸摸她的頭,她卻仰起了臉,踮著腳把唇印到了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