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三缺一。”

被叫做老丁的男人四十來歲，穿了件洗得發(fā)白的舊棉襖，腳下穿了雙涼拖，襪子漏在外面，他胡子沒刮，叼著根煙邋里邋遢，手里拎著個酒瓶子，邊往樓梯上走，敷衍了句：“不來了，老子要睡覺?！?

牌桌上的大漢調(diào)侃：“大白天的睡什么覺，晚上干嘛去了？”

另一位牌友跟著打趣：“做賊去了，還是和女人鬼混去了？”

老丁回頭啐了一口：“滾一邊兒去?！?

試了幾把鑰匙都沒把門打開的房東太太喏了一聲：“他就是丁四?！闭f完，她喊了聲：“丁四，有人找?！?

丁四抬頭看了眼，隨即就扔了酒瓶子，掉頭就跑。

陽臺上面晾了很多衣服，地上幾塊斑駁在晃悠，門口旁邊堆放了很多生活垃圾，還有幾個空的酒瓶子。

戎黎撿了個酒瓶子，在手里掂了掂，眼皮抬了下，酒瓶扔出去的姿勢很隨意。

接著丁四啊了一聲，趴在地上抱著腿大叫，砸中了他小腿的酒瓶子掉到地上，碎了。

他痛得臉發(fā)白，在地上滾了兩圈，發(fā)麻的腿才緩過來，剛要爬起來，后背被人踩住了。

“認(rèn)得我嗎？”

聲音懶洋洋的，很好聽。

丁四回頭，腦門上冒出了豆大的汗，他磕磕巴巴地說：“不、不認(rèn)得?！?

戎黎一腳踩著他，蹲下去，撿了塊碎片，用指腹試了試鋒利不鋒利：“再回答一次，認(rèn)得嗎？”

他把玻璃碎片抵在了丁四的頸動脈上，眼睫毛很密，陽光落在上面能留了一小片陰影。

他有一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有一雙殺人不用見血的眼。

像惡魔披著神的皮囊。

丁四一個哆嗦：“認(rèn)得！”

戎黎握著那塊鋒利的碎片，在丁四的動脈上來回刮著玩，力道忽輕忽重的：“那天在祥云鎮(zhèn)，誰派你來的？”

丁四抹了一把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沒沒沒誰，是……是偶然?！?

戎黎揚(yáng)起手。

丁四立馬抱住脖子，死死閉著眼。半晌后，脖子上沒動靜，就絲絲冷風(fēng)穿過去，他打著哆嗦睜開眼，手在這時被拽住，按到地上，他剛要掙扎——

戎黎握著玻璃，猛地往下扎，眼皮都沒眨一下。

“啊啊啊啊啊——”

房東太太被這尖叫聲嚇得連連后退。

丁四手背上鮮血直冒，戎黎把玻璃扔了，摸到口袋里的手帕，又沒用，他把手帕揣回去，用袖子擦掉手上沾到的血，語氣不咸不淡的：“剛剛的問題，再回答一次?！?

丁四老實(shí)了，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是溫照芳?！彼粐樒屏四?，什么都招，“是……是溫照芳讓我撞人的?！?

戎黎當(dāng)然知道是溫照芳，但去警局之前，得先把這混蛋的嘴松一松。

畢竟警察比他溫柔太多了，這撬人牙齒的事情，還是他在行。

大年初五，江醒打來電話。

“錄音發(fā)你了。”

戎黎回：“嗯?！?

江醒滿肚子怨，非常不爽：“老子一宿沒睡?！?

戎黎敷衍地哦了聲：“謝了?！?

誰要他的謝謝，江醒口氣不好：“大過年的，我又是監(jiān)聽又是監(jiān)視，熬了一天一宿，你兩個字就完了？”

戎黎拿出誠意：“你的跑腿人資料我已經(jīng)幫你抹干凈了?！?

江醒不滿意：“還有呢？”

“雇傭金等會兒發(fā)給你?！?

江醒勉強(qiáng)滿意：“以后別找我，我以后不是跑腿人，不接任務(wù)?！?

戎黎掛了。

大年初三，徐檀兮差點(diǎn)被小貨車撞，徐伯臨有喬子嫣看著，剩下的嫌疑人還有溫照芳和徐檀靈。

戎黎雇了lyg最貴的兩個跑腿人，江醒負(fù)責(zé)監(jiān)聽監(jiān)視溫照芳。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