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再次出現在了地下密室,腦中響起了星門的提醒聲。
恭喜清涼府園區(qū)小隊,發(fā)現重要線索,獲得1000積分獎勵。
……
半個小時后,天光破曉。
一艘去往七家鎮(zhèn)的擺渡船上,三個小腦袋瓜,慢慢湊向了任也。
“講講啊,究竟是怎么個事兒啊?”老劉抻著脖子問道。
“對啊,對啊,本宮也甚是好奇?!痹S清昭也點頭附和。
“唉。”
任也略顯疲憊地靠在船板上,聲音沙?。骸拔抑懒?,我全知道了。這真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
“你他娘的又知道了?!卑⑵蟹朔籽?。
“好吧。”任也慢慢坐直身體,并正色道:“先前,我總是以沈濟時為核心,展開故事的聯想,畢竟情欲村和他的關系太重了,聯系也太多了。但事實證明,我是陷入了思維盲區(qū)。”
三人靜靜聽著。
“有關于,沈元、郭穎、高明悅三人之間的感情糾葛,我就不贅述了,因為老劉之前都跟大家講清楚了?!比我怖^續(xù)道:“我只講講,高明悅死后發(fā)生的事兒。沈濟時為了不將郭禮濤推遠,所以才決定幫他周旋此事,暫時護住郭穎。并且,他在內堂中,因為過于憤怒,才用水壺砸了兒子,導致沈元毀容,也就是我剛才在尹婉兒的回憶里,看到的真實景象?!?
“然后呢?”
“然后就是最關鍵的。剛剛,我一直在揣摩高漸笙的心態(tài)。他得知女兒被虐待致死后,會是什么反應?”任也皺眉道:“從他能為女兒舉辦冥婚這一點來看,他無疑是非常疼愛自己孩子的,甚至到了變態(tài)的程度。按照這個性格推算,他是絕對不能容忍郭穎還可以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對,我也想說這個。”老劉點頭。
“我剛剛在回憶中看見,沈濟時因為自己老婆和高漸笙有親屬關系,所以才讓她去跟高漸笙談?!比我蔡蛄颂蚋闪训淖齑剑骸暗也聹y,他們談崩了,甚至發(fā)生了劇烈的爭吵。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高漸笙無比地厭惡和憎恨尹婉兒,甚至對她實施了綁架和姓侵,像牲口一樣地對待自己這位表姐?!?
“???!”阿菩愣了半天:“你的意思是,高漸笙綁架了尹婉兒?”
“沒錯,一定是他?!比我颤c頭。
“你有證據?”老劉問。
“有,而且是好幾個?!比我卜浅W⒌鼗貞浀溃骸拔覀兿惹岸急恍情T給出的線索帶偏了。在周家,我們發(fā)現了面具和鞋子的尺碼,再加上周勃是個老色批,也一直貪戀尹婉兒的美色,所以,我們本能地認為,綁架尹婉兒的就是他。但事實證明,沒有直接證據的推測,是最容易出錯的。男性的身高體態(tài)差不多,那鞋子的尺碼也大概率會相同。而且即便身高體態(tài)不同,同齡人之間的鞋子尺碼,一樣的概率也非常大。這其實不能作為直接證據,先前是我太急了。至于面具的線索,是最惡心的……?!?
“為什么這么說?”
“周勃在家里擺了一個架子,而且就在書房的明面上。也就是說,他喜歡收藏各種面具的癖好,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任也挑眉道:“或許普通人不知,但家里下人和身邊近的人,一定是知道的。這其中,肯定包括老高?!?
“所以……你的意思是……高老故意戴著面具在嫁禍?”老劉目光明亮,瞬間抓住了重點。
“一是嫁禍,二是報復尹婉兒。因為我剛才說了,她們之間一定是談崩了,且崩得很厲害?!比我睬浦耍骸盀槭裁磿劚溃恳驗橛袃煞N潛在的情緒是非常危險的。”
“細說說。”
“第一,沈元毀容了,溺愛兒子的尹婉兒情緒是不穩(wěn)定的。第二,你要明白高漸笙到底扮演的是一個什么樣的角色。”任也一字一頓道:“他是沈濟時手里最快的刀,明明干著最臟的活,卻在兄弟中的地位最低,而且還要隱藏他與尹婉兒之間的親屬關系。在這樣默默付出的情況下,我女兒被人活活砸碎了腦袋,那你沈濟時,該不該為我主持公道?”
話音落,三人沉默良久,都點了點頭。
“高漸笙綁架尹婉兒,還有兩個重要證據。第一,我們最早得到的消息中,更夫就說過,他曾不止一次見過,有一個戴面具的男人,經常在深夜從情欲村的方向返回暴怒村。如果是周勃,他為什么每次都要來暴怒村?許棒子給我們指了一條小路,而那個小路是高漸笙告訴他的,恰好就能偷偷往返于兩村之間。第二,是手的問題,這一點是老劉跟我說的,沒錯吧?!?
“對。”老劉點頭道:“高漸笙……其實是個左撇子,但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偽裝,只有情緒放松或激動時,才會無意中流露出來。比如,那天他用幻境困住我時,就用的是左手托住冥河寶瓶。要知道,人在戰(zhàn)斗中,是本能會用慣用手的。還有,他給女兒掀蓋頭的時候,情緒很激動,也用的是左手?!?
“嚴絲合縫,沒有一點漏洞。”阿菩長長出了一口氣,心中莫名有一股成就感十足的情緒。
雖然推演故事的,一直都不是他,但他卻參與了整個還原真相的過程,他也出了大力的。
任也搓著手掌,沉默半晌后,突然說道:“我還有一個大膽的推測,而且錯誤的機率為零。”
“什么?”
“其實當初表面上攢局的是王守財、周勃,但實際上推波助瀾的是高漸笙?!比我部聪蛉耍骸盀槭裁催@樣推測?還是因為綁架尹婉兒這個舉動。我說了,他不光是為了報復,而且還是為了嫁禍。整個情欲村都在流傳著周勃和尹婉兒的八卦新聞……而且沈濟時表面上不在乎這事,但心里卻十分膈應,或者感覺到屈辱。所以,這個時候,尹婉兒要是失蹤了,那大家會想到誰?”
“我明白了,我全知道了。”老劉模仿著任也的語氣:“老高這么做,等同于是把周勃放在火上烤了。他就是有一百張嘴,也打消不了沈濟時對自己的懷疑。所以,周勃才會頻繁聯系王守財,從而被迫造反。因為即使不造反……沈濟時也會認為他敢綁架尹婉兒,一定是要有所動作了?!?
“對?!比我颤c頭。
“那為何要調查情欲村的人口數量呢?”阿菩問。
“因為那天我和老劉去過高家祠堂,看見了一個數字牌位。當時我就感覺很怪,但后來想清楚了。”任也抬頭看向船外:“這也側面證明,是高漸笙在暗中推波助瀾,釀成了情欲村的血案。因為這么多年,他的良心……也不安啊。供奉牌位,更像是一種掩耳盜鈴似的贖罪?!?
話音落,任也見到七家鎮(zhèn)已經近在咫尺了,他輕聲道:“那個數字,對沈元來說同樣重要。因為這一切都是他沒忍住情欲,跟高明悅行了魚水之歡引起的,所以……他才是七家鎮(zhèn)的原罪,而不是沈濟時。”
說話間,擺渡船停在了七家鎮(zhèn)碼頭。
四人下船,迎著朝陽,直奔戒欲所趕去。
戒欲所內,唐風抬頭看著吊燈上掛著的白布,心態(tài)“賊好”地說道:“老子是不可能成為迷失者的,也不可能對墻有感情。查不到,我就上吊,耶穌都攔不住。我說的!”
……
數個小時前。
高漸笙在暴怒村碼頭茅屋內,說完那些話后,郭禮濤才沖著其他幾家人補充道:“你們都以為,是老周和老王促成的血色一夜,但其實是高漸笙在暗中推波助瀾。聯姻取消后,老王惴惴不安,自己手下有很多人都被除掉了。你以為是沈濟時準備拔濃了,但我猜測,這些人里,有不少人都是老高暗中除掉的。干臟活,栽贓嫁禍,沒有人比他更得心應手了。”
眾人愣住。
高漸笙抬頭看向天花板,腦中瞬間回憶起,高明悅死后的當天,他去沈家找沈濟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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