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余額漸漸告急，陳鬧即將去上幼兒園。

臨開學(xué)前幾天，陳鬧又去醫(yī)院找陳素月絮絮叨叨好一陣。

“媽媽你再等等，等我再多攢一點靈力，我就能救你了?！?

“爸爸對我很好，等你醒了，你可以試著和爸爸好好相處一下嗎，若處不來也沒關(guān)系，到時候我就一三五陪爸爸，二四六陪你，周日我放假?！?

“媽媽，也不知道你醒了發(fā)現(xiàn)我不一樣了，會不會嚇到，會不會對我……”

陳鬧甩甩腦袋，不想有的沒的。

走一步算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不要提前胡思亂想，沒意義！

“媽媽，那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

從醫(yī)院離開，聞斯珩帶她去買書包買學(xué)習(xí)用品，逛了一天才回家。

晚上，聞斯珩接了個電話。

陳鬧洗完澡出來，就看到聞斯珩看著窗外月色走神。

“爸爸?！?

陳鬧搬著小板凳坐在他腿邊，臉靠在他腿上。

“爸爸有心事。”

聞斯珩摸著她的腦袋，神色有些哀傷：“我舅媽去世了，就在剛剛，我可能要過去一趟，鬧鬧要跟我一起去嗎，順便帶你去認認人。”

外公外婆育有一兒一女，姐姐柯染，弟弟柯羽，家住洛城。

柯染去世后，外公外婆悲傷過度，沒多久也相繼撒手人寰。

柯羽和舅媽金雯撐起了柯家，對聞斯珩諸多照顧。

聞斯珩執(zhí)掌聞家后，也會時不時拉柯家一把。

兩家雖然離得遠，但關(guān)系卻很好。

聞斯珩突然病重，柯羽和金雯都很擔(dān)心焦急，為他尋遍名醫(yī)。

直到三年前金雯查出乳腺癌，柯羽要照顧病妻，才很少來京城。

饒是柯家有錢，金雯的癌細胞還是不斷擴散，整個人被折騰得不成人樣，最終撒手人寰。

剛剛柯羽就重重嘆了口氣，叮囑聞斯珩：“阿珩啊，舅舅難過啊，舅舅也擔(dān)心你啊，你身體那么差，舅舅怕……”

柯羽泣不成聲，他曾答應(yīng)過姐姐會照顧好小外甥的，可他卻食了。

百年后下去陰曹地府，他都沒臉面對姐姐。

“舅舅，我會好起來的?！?

柯羽只當(dāng)這是聞斯珩在安慰他，根本沒當(dāng)真。

“我明天就過去，對了，我有個女兒，我會帶她一起過去?！?

“女兒，你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女方是哪里人，婚禮辦了嗎，你怎么沒和舅舅說一聲？”

柯羽馬上發(fā)出一連串疑問，這個新年他一直陪著病妻，根本不知道這事，不又再次在心里怒斥自己太失責(zé)。

聞斯珩一一回答他的疑問，又好一番安撫開解。

柯羽欣慰道：“有個女兒也好，你好歹有后了，只是那姑娘也太慘，若能醒來，即便你不愛，也得好好安置人家?！?

聞斯珩連聲答應(yīng)，掛斷電話后，心情沉重又復(fù)雜。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必然要經(jīng)歷的。

若不是陳鬧出現(xiàn)，他怕是也已經(jīng)死了。

以前他不怕死，但現(xiàn)在，他怕，因為他舍不得閨女。

他體驗過年幼父母雙亡的悲慟，就不想自己的閨女也吃這個苦。

他想好好活著，為閨女撐起一片天。

陳鬧聽完，點了點頭：“要的啊，我陪著爸爸。”

他低頭嗅了嗅她的發(fā)頂，小家伙的頭發(fā)散發(fā)著梔子花香，清新又好聞。

“好，有鬧鬧陪著，爸爸不孤單?！盻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