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沒來,大殿中,眾人議論紛紛,不時朝我投來視線。
不管我朝哪里走,周圍總有官員轉(zhuǎn)頭看我,隨后便退避三舍,仿佛我的病會傳染到他們似的。
果然,盡管民間流散播出去不少,還是難以阻擋這些個朝堂上的勾心斗角。
我有些無奈,但一想到今日比起以往要親自打發(fā)的人少了許多,又覺得一身輕松。
“英武將軍?!倍笕俗呱锨皝?,關(guān)切的目光掃過我全身,“看樣子,還未痊愈?!?
我點(diǎn)頭:“不過也不打緊,畢竟是大齊的臣子,若是陛下需要,我們這些為人臣的,都得第一時間趕到。”
我彎了彎眼,周圍不少人都聽見了我的發(fā),看向我的目光又復(fù)雜了幾分。
思來想去,又悄悄打量了周圍人一眼,故作為難地皺起眉頭,小聲委屈道:“大人還是離我遠(yuǎn)些吧,畢竟病還沒好,若是傳染給您,可就不好了?!?
這下,周圍人都不由得止住了嘴。
我在暗諷什么,他們個個都門兒清。
想到這里,我藏在面紗下的嘴角上揚(yáng),不免覺得他們欲又止的表情有些可笑。
董志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替董成玉和我問好了之后,便離開了。
我與慕容斐隔空對視一眼,隨即便站開了些,刻意保持著遠(yuǎn)距離。
很快,皇帝便大步走入,一身華美龍袍在身,威嚴(yán)瞬間讓大殿噤了聲。
他甩開長袍一坐,雙手搭在膝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殿內(nèi)臣子。
起初整個早朝還是和以往一般枯燥無聊。
直到兵部侍郎兆明突然走到大殿中央,拱手道:“殿下,現(xiàn)如今,李大人突然自盡,戶部侍郎空缺,征兵工作尚在停滯當(dāng)中,心虛需要有人暫時頂替一下李大人的位置不然,有些難以推進(jìn)……”
皇帝皺眉深思:“那諸位愛卿覺得誰最合適???”
“誰害了他就讓誰補(bǔ)這個漏洞唄!”孟上將徒然高聲答道。
此一出,眾人都驚恐地看向他。
我隱約能察覺到,在這之中,還有兩三道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兆明眉頭一皺:“孟大人此……”
“我說的有什么問題嗎?”孟霄大步走出,和兆明大眼瞪小眼。
孟霄是這幾年新被提拔上來的武將,因?qū)W識淺薄,說話有時候不過腦子,十分直白粗鄙。
但因其本人驍勇善戰(zhàn),陛下雖提點(diǎn)過他這個問題,卻從未真的責(zé)罰過他。
眼下,皇帝撐著下巴不語,面上晦暗不明。
“這李大人先前還好好的,現(xiàn)在卻說自盡了,雖說他夫人強(qiáng)勢,但也不過是個娘子,怎么就逼得他非得上吊??!”
他說話太直白,一下子引來不少官員皺眉。
敢把流這般放在早朝上說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那娘子就算生氣,也就教訓(xùn)教訓(xùn)算了,怎么會逼得他自盡?折磨他到這種地步?那最后不是她成寡婦了嘛?得不償失??!那種胡話,我才不信呢!”
罷,他又抬眼掃過周圍人,似是找尋認(rèn)同般開口道:“諸位相信嗎?難道你們真的覺得李大人會自盡?他那么膽小一個人,怎么會想不開呢?”
這孟霄啊,是一介武夫,平日里總愛打抱不平,估計是覺得李耳這件事情不太正常,想替他打抱不平。
他抬眼看向我:“依我看啊,估計就是有些人,先前和李耳有過交鋒,眼里容不得沙子,這才害死了他!”
又是一片嘩然。